即使驕傲如許新年,這會兒屋內無人,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手舞足蹈,笑的像個傻子。

如果有床,他會在床上打滾,或者像蛆一樣扭來扭去。

“大哥真是我福星啊!冷靜,冷靜,大哥給我的詠志詩是什麼來著........”

許新年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幸好儒家八品的他,早已做到過目不忘,而且大哥給的詩確實好,他記憶還算深刻,很快就回憶起來。

提筆蘸墨,展開草稿紙,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手依舊在微微發抖。

“沒出息,不過就是會試,激動成這樣。爹說過,我是有首輔之資的。”

自我調侃了一句後,許新年心情放鬆了些,手不再抖,飛快在紙上書寫: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良心作者注:科舉考的詩,又叫賦得詩,通常是五言八韻、四韻、六韻,而不是七言。異世界我給魔改一下,方便劇情。再注:防槓精!)

寫完詩,反覆看了數遍,確認自己沒有寫錯,但新的疑惑浮上心頭。

“黃河是什麼?太行又是什麼?閒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這兩句是有什麼典故嗎.......”

許二郎眉頭緊鎖。

飽讀詩書的許新年,搜刮肚腸也沒找到黃河和太行在哪裡,而根據他對詩詞的瞭解,“閒來垂釣碧溪上”和“忽復乘舟夢日邊”應該是兩個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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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真是的,寫詩之時也不知道作注。這樣如何讓我明白他作詩時的心境,如何明白他的深奧用意?”

“黃河和太行應該是河名和山名,這個可以更換,至於“閒來垂釣碧溪上”和“忽復乘舟夢日邊”這一句,縱使沒有典故,倒也不難理解想要表達的意思,問題不大。”

於是,更換了“黃河”和“太行”後,許新年提筆答題:

《賦得行路難》

.............

本次春闈的主考官分別是東閣大學士趙庭芳、右都御史劉洪,以及武英殿大學士錢青書。

與學子不同,主考官、同考官們,自打會試開始,便沒有離開貢院一步,大門掛鎖,除非長翅膀,否則別想離開。

為了防止考官與學子串通舞弊,考官們需等貢士榜單確定,才能離開貢院。

相對於前兩場閱卷時的烽火狼煙,同考官們不管是態度還是情緒,都產生極大的變化。

“狗屁不通,什麼破詩也敢在會試上獻醜。”

“借竹喻人,以此詠志,角度雖然不錯,但詠竹多過詠志,本末倒置了。”

“哎,看了半天,沒一首令人驚豔的詩。”

“往年不也如此嘛,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