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青畫在外跑了一上午, 這會兒有些累了, 她把榮桀趕出去找雷鳴和燕豐慶談事, 自己趕緊換了條月事帶。

之前是因為身體不好, 但是癸水不來也確實很方便,總不會這麼麻煩。

做女人真是很不容易。

顏青畫嘆著氣倚在床頭揉肚子,原本他們計劃下午還要出去,這會兒可算是能休息下。

榮桀不多時便回來,手裡卻是端了個海碗。

“什麼味?”顏青畫皺眉坐起身, 靠在床邊看他。

榮桀把碗小心翼翼放到床邊的小幾上:“你是不是來了月事?我去廚房要了碗生薑大棗紅糖水給你,之前老大夫說這個你喝了能緩解疼痛,也能溫補。”

這是女人家的私事,顏青畫本就不太好意思,結果他這麼坦然說出來,倒反而顯得她扭捏了。

即便是扭捏,顏青畫心裡頭也是甜滋滋的。

肯定比那紅糖水要甜。

“廚房的嬸子沒笑話你?下回我自己去, 你別去了。”顏青畫道。

榮桀坐在桌邊喝涼茶,態度很是隨和:“這有什麼?誰家媳婦沒這一遭的?”

他說道這個, 想起老大夫特地叮囑他的話, 目光一暗, 轉頭說起張家的事:“這次是他求著咱們做生意,這線當年是我爹跑下來, 應當還是安穩的。”

顏青畫也有些好奇, 不由問:“當年爹是如何辦到的?這個實在是有些難了。”

榮桀笑笑:“爹聰明著呢, 當年漢陽關那打得太兇, 鮮卑的青壯年都上了戰場,他們自家的耕種就成了問題,慕容部又天天加徵糧食供給士兵,百姓便有些艱難。”

有道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榮桀一口涼茶灌下去,覺得涼快許多:“我爹當時繞開了漢陽關,從寧河奔洛水,直接偽裝成了糧商入的關。”

鮮卑分三部,最大的部族慕容鮮卑位於雁門,往下還有平陽與洛水,因同慕容氏並未有那麼深厚的牽連,尚還允許同中原通商。

西北苦寒,如果直接切斷商路,鮮卑各部更難以為繼,因此其餘兩部都沒有徹底封城。

榮爹爹很聰明,他帶了四車糙米過去,拉回了四車馬兒。

雖然過關時廢了好大的勁,這事卻還是叫他做成了。

顏青畫沉默了一會兒:“聽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領頭人務必要膽大心細,才能完成這看似毫無希望的計劃。

榮桀笑笑,眼睛看向窗外。

初夏時節,蟬鳴蛙叫,大樹成蔭,好一派綠意盎然。

“帶回來的那小十匹矮腳馬,早年幾乎都算是供在山寨裡,等它們全部養活下來,才慢慢替代棗紅馬成為寨子裡的主力。”

顏青畫道:“公爹真不是一般人。”

榮桀道:“這法子我賣給張老闆,就不知道他能不能成事了。”

“你希望他成嗎?”顏青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