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青畫倒是比榮桀鎮定,見老大夫還在認真聽脈, 便用眼神安慰了一下榮桀, 叫他不要著急。

榮桀哪能不著急啊,這老大夫那表情跟顏青畫得了絕症一樣, 他剛才冷汗都下來了。

然而老大夫卻還是不緊不慢,他聽了好長時間, 終於松開了手。

“如何?”榮桀趕緊問。

老大夫瞥了他一眼, 慢悠悠坐到桌邊,卻是問的顏青畫:“丫頭多大了?”

顏青畫這會兒比剛才略強一些, 人也清醒了,便答:“再過兩月便十八了。”

老大夫點點頭,取了紙開始寫方子。

“丫頭這些年是不是吃穿都不太好?你的癸水許久都沒來了,怎麼不早點尋醫問藥?”

自從父親走後, 顏青畫就不再來癸水了, 那時候她年紀小, 不是很上心,這些年竟忘了這事。

她一聽這個也蒙了,好半天才囁嚅道:“我忘了。”

她是真的沒往心裡去, 飯都吃不飽, 哪裡有心思管這煩人的毛病。

老大夫嘆口氣。

這年月家家戶戶都難,這姑娘十八歲的人了, 瞧著還瘦瘦弱弱的, 胳膊細成了麻桿, 聽診的時候都不好捏。

“你前些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什麼好東西都沒補到身體裡去,氣血虧空經脈不通,癸水自然就斷了。”

一屋子都不是臉皮薄的人,說起這個態度都很自然,榮桀老老實實坐在床邊,聽得比顏青畫還認真。

老大夫見他那麼上心,對他又是高看一分,臉色也好些了:“你們剛成親沒多久吧?”

榮桀這會兒也略有些放心了,便客氣道:“三月成的親。”

“恩,”老大夫看他一眼,“你照顧的倒是用心。”

可不是嗎?這丫頭身體虧空成這樣,兩個月就叫相公補了七七八八,不用心根本做不到。

榮桀臉上一紅,高興地撓了撓頭。

顏青畫躺在床上,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他對我很好的。”她輕聲道。

老大夫把方子寫完,又去藥箱裡翻找:“丫頭是這兩個月養回來了,身體好了些,所以癸水將至。只不過你癸水斷了三年,這一次反應就大了些,肯定是難受得緊。”

他取了個瓷瓶出來:“我這有補氣丸,丫頭連著吃三天,等癸水來了就能好些。”

“不過每個人體質不同,今年內你可能間隔都不太準,一定要仔細養,多吃些溫補的食物,寒涼的一概不能碰,要不然以後難受的是你自己。”

老大夫這麼大年紀了,見到他們這些年輕人就彷彿自己的子孫子輩,總忍不住語重心長唸叨幾句。

榮桀都沒問那藥多少銀兩,接過就給顏青畫吃了一顆,怕她躺在那難受。

老大夫見他們感情這麼好,也不由嘆了口氣:“我剛寫了個方子,都是溫補滋養的藥,你若是不放心,等這次癸水結束後連著吃五天,三個月應當能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