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端木恆的不淡定相比,端木宜卻是鎮定自若多了。

她看著端木恆,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小孩,聲音裡帶著些許誘哄,“那大哥的意思是不生氣了?”

端木恆目光冷冷地掃了過來,“我不是你大哥,你堂堂蛛網堂主,我一介草民,高攀不起!”

端木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但屋中光線黯然,端木恆並沒有看見。

片刻,她的唇角又揚了起來,“大哥還是關心我的,知道我身子不舒服就連夜來給我送藥。”

方才他喂她吃的那粒藥丸,端木宜自然是辨了出來,那是他們蛛網自己的藥。

端木恆的神色亦是透著些許不自然,他重重哼了一聲,以此表達自己的立場,讓她不要自作多情,端木宜卻依舊是抿著唇輕快地笑。

她從床上下來,走到端木恆的身邊,拉住他的胳膊,“大哥,你回來吧,回來幫我。”

端木恆卻是一下甩開了她的手,“你現在在江湖中的名聲可大了,哪裡需要我一個身無長物的人幫忙?”

端木宜微微嘆了口氣,“大哥還是沒消氣。那東西,我會派人去找,大哥你回來吧。”

“東西?什麼東西?誰說我在辰王府是要找東西了?”

端木宜也不爭辯,而是借坡下驢,“既如此,那辰王府就更沒什麼好待的了,你難道要在辰王府做一輩子的侍衛嗎?”

“做侍衛怎麼了?我樂意!端木宜老子告訴你!你就是蛛網堂主,老子也是你哥!老子不歸你管!”

端木宜嘴角又抿出了一抹笑,“嗯,你是我哥,你最大。”

端木恆聞言愣了愣,有些沒搞明白自己怎麼就被她繞進去了……

這一晚的插曲後,表面上,兩人沒有半點改變,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端木宜依舊賴在小鎮裡,慕容北辰不走,她也不走。

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凝貓的救命恩人,總不帶這麼嫌棄人家的,凝貓和慕容北辰便自動忽略了這麼一號人的存在,該幹嘛幹嘛。

小鎮空氣清新,即便是炎炎夏日,也比在京中要涼快許多,凝貓在這兒倒也住得分外愜意。

慕容北辰是瞧不上這小地方的方方面面,但奈何顧及凝貓的胎相,不敢貿然挪位,他的土豪屬性便又再次爆發了出來,幾天的功夫,凝貓住的房間就升級成了豪華套房,從桌椅到杯盞,從屏風到被褥,凝貓差點懷疑自己壓根就沒離開過京城,她現在所在的,就是自己的閨房。

住了幾天,凝貓每天喝著安胎藥,蕭子淵走後,慕容北辰又神通廣大地找了另一位大夫,每日照著一日三餐的頻率診脈,確認那枚小豆丁已經穩穩的紮根了之後,慕容北辰這才稍稍放鬆了對凝貓的管制。

都說懷孕的女人總是特別嗜睡,凝貓以前還不大相信,現在真正輪到了自己,她總算是體會到了。

每天吃飽了,剛坐了沒多會兒就開始犯困,睡飽了一起來,又到了吃飯的時間。

整日吃吃睡睡,睡睡吃吃,她竟也不覺得撐得慌,白天睡得多了晚上也照樣酣睡如常,沾枕就著。而慕容北辰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農民伯伯在看著茁壯成長的小豬,非常的欣慰。

這天她酣暢淋漓地睡了個囫圇覺,真真是睡到自然醒,她翻了個身,一下就撞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唔,旁邊有人。

慕容北辰衣裳半敞著,眼下睡得安穩,從她的角度,能把他那纖長的睫毛看得一清二楚,活脫脫一隻睫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