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情之時,陸七七卻是猛地伸手,把他推開了去。

她的神色驟然變了,蒙上了一層灰敗,眼眶又快速地泛起了紅,好似下一秒便要決堤。

蕭子淵心頭一緊,“怎麼了?犯病了嗎?”

陸七七卻是緊緊地抓著他手,眼裡的淚珠迅速滾落,順著面頰滑下。

“我,我們的女兒……”

陸七七斷斷續續地說完事情的經過,那日的慕容遠逸分外反常,他抱著血殤來到密室,走到陸七七面前,溫和地教導,“血殤,叫娘親。”

陸七七被他的話怔住了,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更叫她心神俱震的是,血殤咿咿呀呀的,當真喚了一聲娘親。

軟軟糯糯的聲音,一下就擊中了陸七七的心。

陸七七激動地要抱她,要讓她再喊一次,慕容遠逸卻是不曾鬆手,只是用一種沉靜得怕人的語調說:“記住這聲娘親,因為,今後,你們母女,還不知道何時能再見。”

那天,慕容遠逸把密室的儲糧都裝滿了。而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來過,陸七七也再也沒見過血殤。

“他真的死了嗎?他若是死了,那我們女兒呢?他把她藏到了哪裡?”

蕭子淵初聞他們的女兒平安誕下,他心生歡喜,可他的歡喜還沒來得及落地生根,便已經徹底湮滅。

他曾經如此期待的孩子,最後竟然淪為慕容遠逸手中的藥人!他的女兒,才這般小的年紀,緣何要遭受這般苦難!

他的臉色已經幾度變幻,最後,所有的情緒都擰成了深濃的怒意,化成了緊握的雙拳,以及心口那一陣陣狠狠地抽痛。

“能找到的,一定能找到的……”

……

慕容遠逸的黨羽也都或貶或殺,不一而足。他身為亂臣首領,自是不能再如皇家祠堂,雖沒了皇家的安葬規格,可卻也被聖德帝吩咐了悄悄好生安葬。

正在所有人都歡欣鼓舞地開始新的篇章時,沒人注意到,一個身材頎長挺拔,面容卻是尋常普通的男子,抱著個一歲幼童,經由守門侍衛搜查之後不緊不慢地出了城。

他走出了城門,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身後的繁華熱鬧,眸中光芒閃爍不定。

懷中幼童餓了,伸手扯著他的衣襟,嘴裡奶聲奶氣地嚷著,“餓餓……餓餓……”

他輕拍了幾下,收回了目光,聲音輕柔和緩,“血殤乖,本王帶你去吃好吃的。”

他身姿挺拔,步子邁得穩健,仿若高山之巔,凜然不屈。

一切都結束了嗎?不,一切才剛剛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