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北辰剛與凝貓在合歡椅上好好地運動了一番,兩人都很是酣暢淋漓,正相擁著準備入睡,外頭便有不識相的敲門聲傳來,“王爺,王妃,出事了。”

慕容北辰非常不悅,凝貓只是累得咕噥了一聲,幾乎算是毫無所覺的囈語。

“何事?”慕容北辰壓著聲音問。

外頭的人聲音也壓了幾分,“吳氏,觸柱身亡了。”

慕容北辰沒有任何波動,“死了就死了,處理了就是,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之人。”

在他懷中安睡的凝貓實際上聽到了外頭的人回稟的話,她心裡微微有思緒波動,但那樣的波動,也不過是微微的而已,只片刻便恢複了平靜,她翻了個身,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窩進他的懷裡。

她不是聖母,沒工夫對天下蒼生的生死發表緬懷,更何況,吳氏還是那頭的人。

她的死也許跟自己脫不開幹系,但是,真正把她逼死的,卻是她的那些所謂親人。怪只怪她眼光不好,竟然挑中了黃景翔,進了黃家門。

凝貓覺得自己的心變得越來越硬了,甚至變得冷血了起來。但她卻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她的心很小,所有的關心呵護,都只想交給自己真正愛護的人。

這一晚上,凝貓睡得分外舒服,一覺睡到天亮。起床的時候,慕容北辰又已經上朝去了。

她不緊不慢地梳洗打扮,然後不緊不慢地往盈嵐居的方向走去,她想,經過了一個晚上,她的這些好親戚們,想來都已經把吳氏之事情處理好了吧。

實際上,凝貓還是有些高估了他們這群人。他們的冷血無情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凝貓進到裡頭的時候,他們連對吳氏半點的愧疚都不曾有,只告訴凝貓,吳氏因為做出了丟盡顏面之事,自覺無顏再活在人世,便自行了斷了。

甚至於,他們連為吳氏爭取死後的恩典都不曾,只說:“這般丟盡顏面之人,也無須浪費精力厚葬,只扔到亂葬崗去便罷了。”

凝貓心裡冷笑了幾聲,可好,她的這些親戚們,可真是重情義!

可是他們卻是忘了,似乎昨晚上做下了這丟盡顏面之事的人,可不僅僅吳氏一個。怎未見黃天河有半點表示?

本著對吳氏最後的一丁點同情和愧疚,凝貓最後還是命人把她好好安葬了。

活的時候沒能活得恣意快活,死後再暴屍荒野,那即便是來世,想來也會帶著怨氣,得不到快樂。

吳氏死了,這件事的餘威卻依舊在,最大的一個影響便是,黃景翔跟黃天河的關系陷入了冰點。

無論是因為什麼緣由,最後的結果都是,自家老子給自己戴了綠帽子,哪怕他並不是有多在乎那個女人,但是這樣的屈辱,卻也同樣叫人無法忍受。有一天早上,兩父子直接在飯桌上吵了起來,兩人大打出手,鬧得雞飛狗跳,最後黃景翔還被他老爹甩出的一個菜盤子砸中了額角,砸出了好大一個血窟窿。

不僅黃景翔跟黃天河鬧,蒙氏也跟他鬧了起來,她一想到吳氏,再看看董氏,她的脾氣就怎麼都壓不住,剛開始的小吵小鬧,慢慢就演變成了大吵大鬧,他們一家子的關系降到了冰點。

對於他們這般吵鬧,凝貓的態度是,坐山觀虎鬥,他們越是鬧得厲害,凝貓就越是開心自得。

如此又過了好幾天,正在他們的吵鬧上升到了一個臨界點之時,另外一個如驚天旱雷一般的訊息又傳了來——黃家庶出小姐黃君芮,也死了,而且死得還不簡單,因為她是被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