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痕的話剛說完,黃景翔臉上的表情就滯了又滯。

這人提出的叫他心動的理由?那個理由怎麼可以說出來!

段無痕非常怡然自得地看著他有口難言的神情,又刻意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語調說:“先前我交給堂少爺的那封信,不知還在不在身上?”

黃景翔聞言,臉色又是變了變,他下意識地在身上摸了一下,那信還在。

他收到那張所謂堂妹親手寫的信,那是當成了寶貝一般收著,自是收到了貼身之處,是以方才即便是被段無痕這般一番折磨,那紙條卻依舊穩穩當當地收著。可現在,他可真希望這張紙條馬上就消失了才好!

要是讓慕容北辰看到了這張紙條,知道他是因為以為要跟王妃私會所以才樂顛顛地往渺風樓跑,那自己還不得又脫一層皮?

段無痕這個時候提醒他這麼一句,就是在刻意威脅他!

段無痕又輕道,“堂少爺看來還沒嘗遍段某人的手段。”

黃景翔頓時背脊一涼,前一秒還分外義憤填膺,勢必要把段無痕置於死地的他,一下就偃旗息鼓了下來,方才那些不可描述的感覺一股腦襲遍全身,讓他不寒而慄!他,被威脅住了。

黃景翔的心思千回百轉,臉上的表情也變了又變,段無痕卻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成竹在胸的模樣,間隙他還沖著凝貓眨了眨眼睛,他這一記眼神被慕容北辰看了個正著,於是慕容北辰的另一記眼神也跟著飛了過來,又冷又硬。

慕容北辰開了口,聲音清清冷冷的,“回答方才的問題,他說了什麼理由引你去渺風樓?你去渺風樓又想要做什麼?”

黃景翔支支吾吾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蒙氏吳氏和黃老太太都是一臉焦急,凝貓這時候也終於滿含關切地開口,“堂兄,你有什麼委屈就趕緊說出來,我家王爺一定會為你撐腰的!”

黃景翔看著凝貓這副一心為他的模樣,心裡愈加斷定那張紙條一定不是她寫的,這件事壓根就是這個可惡的侍衛在搗鬼!越是這樣,黃景翔就越是不敢把話往外說了。

正在慕容北辰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黃景翔突然把身子一歪,眼睛一閉,揉著腦袋開始叫起了疼,“我,我傷口疼得厲害,快把我抬下去,讓大夫給我治一治……”

段無痕卻是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一下就攔住了他,“堂少爺,既然你一口咬定逮了你的人是我,那就先把這件事說清楚了再治也不遲。”

黃景翔耍賴,“本少爺現在疼得厲害,難道你要疼死我嗎?”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覺得,既然現在正在審理此事,堂少爺和在下作為當事人就不應該脫離了王爺王妃的視線,以免有人暗動手腳,到時候什麼都說不清。若是堂少爺實在疼得厲害,那便傳了大夫到這裡醫治好了,總要讓王爺親眼看著以示公正。”

黃景翔頓時恨得牙癢癢,被段無痕這般一攪和,他就是想要借機偷偷把那封信毀了,也是沒這機會了。

慕容北辰什麼廢話都沒多少,直接開口吩咐,“去傳府醫。”

黃景翔聽了,一下就又慌了,這怎麼能傳讓大夫當著面驗傷?到時候寬衣解帶,那封信不就直接給扒出來了嗎!而且要是被驗出他小兄弟所受的傷,那他還有什麼臉見人?不行不行,這絕對的不行!

黃景翔立馬就喊道,“不用興師動眾,我突然覺得,似乎沒這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