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妮子,當真好哄。

就這麼養了大半個月,慕容北辰的傷口恢複良好,也終於獲得批準下了床。

能下床之後,他依舊裝著一副鐵拐李的樣子,總是搭在凝貓身上,虛虛地靠著她,讓她領著到處走走。

凝貓已經放棄了臉紅,每日挽著他,行走在絲毫不減蕭瑟的谷中,一顆心分外平靜,有股歲月靜好的美好,叫她生出貪戀。

段無痕已經開始跟墮星魂學起了功夫,每天都見不到人,偶爾他們在谷中散步,剛好撞見墮星魂在指導段無痕練功,他們便會停下來看看。

有次段無痕想在他們面前耍耍帥,結果慕容北辰偷偷地扔了個石子過去,他膝蓋一彎,摔了個狗吃屎。

慕容北辰假裝什麼都沒做,攬著凝貓往另一個方向指了指,“我們去那邊瞧瞧。”

凝貓:……北辰哥哥你真是越來越壞了!

那次和墮星魂長談之後,他也就沒有再來找過凝貓,偶爾遇見,他也只是淡淡地對她點點頭。

凝貓想,也許是自己剿滅了他的希望吧,他失望過太多次,已經再經受不起一點點失望了。所以,索性把那點念頭生生地掐滅在了搖籃裡,依舊保持著如一彎湖水一般的平靜。

對他,凝貓是同情的,可是凝貓的能力有限,她也不過是被造化所弄陰差陽錯來到這裡。相對於那所謂冥冥之中的力量,她個人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

又在谷中養了半個月,慕容北辰已經痊癒,早上甚至已經開始早起練劍。

凝貓朦朦朧朧地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從那張小榻被抱到了他那張大床,身上也蓋上了厚厚的虎皮,暖融融的。

她聽得外面刀劍生風的聲音,迷迷瞪瞪地起床,推門看去,便見慕容北辰一頭墨發用杏色帶子束著,在曦光中閃著清冷又瀲灩的微光。手中劍光閃閃,劍鋒淩厲,如織如網,墨發飛舞,衣角飛揚,像是初臨世間的謫仙,顯得高雅又飄逸,貴氣十足。

凝貓一時看花了眼,直到他收了劍,轉頭看向她,凝貓才猛然回神,趕緊抹了抹嘴角,應該沒流口水吧。

慕容北辰眉頭皺了皺,大步向前,溫厚的手罩在她的腦門上,“怎麼連外衫都不披就出來了?”

被她這麼一說,凝貓這才意識到冷,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趕緊進屋披上了那件雪白的茸毛大氅。

這些保暖的衣裳,都是進了谷之後用墮星魂打下的毛皮重新縫制的,她給自己縫了一件,也給慕容北辰縫了一件。

她的手藝雖然不乍的,但好歹也能將就將就。

小女孩身子躥得快,這谷中的一個多月,瞧著都長了不少。五官都長開了,愈加顯得精緻好看,臉頰粉嫩如菡萏,叫人忍不住想伸手捏一把。雪白的茸毛襯著那臉,愈發顯得如蓮鄂一般好看。

慕容北辰看著她,眼神不覺深了幾分。

那頭,段無痕看了一眼,又轉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低聲咕噥了句,“小丫頭長開了還有點味道嘛。”

慕容北辰轉頭看來,段無痕不服氣地咕噥,“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不給看!”

慕容北辰一記冷冷的刀眼掃了過去,段無痕莫名抖了一下,哼了一聲,“乳臭未幹,誰稀罕。”

他這句剛說完,一個東西就嗖地一下飛了過來,重重打在他膝蓋上,他腿一軟,又摔了個狗吃屎。

段無痕罵罵咧咧,“你大爺的慕容北辰,當初你可是老子馱進來的!”

慕容北辰冷冷掃他一眼,凝貓耳裡沒這般好自然是沒聽見段無痕咕噥的話,不明所以,正待開口問,慕容北辰就淡淡道:“他又發神經了,無需理會。”

“哦。”凝貓果真沒再理會,反正段無痕三天兩頭就發神經,她已經習慣了。

段無痕:……好你個龜孫子,早知道老子當初就一刀咔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