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北辰淡淡地看他一眼,便見他的額頭上都是汗。

他收回了目光,身子重新安逸地仰靠到椅背上,“她又沒做錯什麼,要賠什麼不是。本王不急,就等著好了。”

“是是是。”黃天仕又抹了一把汗,眼睛悄悄地往門口瞟去,只盼著夫人趕緊派個人來給他傳個訊號,不然,他再這樣跟辰王這樣幹坐著,可真是要折壽啊!

自家閨女,怎麼就這麼貪玩,裝病逃學呢!要是被辰王拆穿了,這可如何是好!

看來他的“辰王恐懼症”是病得不輕了,今生都沒法兒根治了。

慕容北辰垂著眼瞼,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搭在扶手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發出輕微的“噠噠”聲。

氣氛愈加詭異,黃天仕搜腸刮肚的要找話題,均是無果,正這時,慕容北辰自己卻突然開了口。

“凝貓她吃得可好?”

“呃……自然是……她身子不大爽利,自然是沒什麼胃口,人瞧著都瘦了些。”

好險,差點就說漏了嘴。

“噠噠”的輕叩聲滯了滯,“本王帶來了些冬蟲夏草人參虎骨,熬些給她吃。”

黃天仕一顆心頓時又給提了起來,那股受寵若驚的感覺吊得他愈發戰戰兢兢,這位帶來的這些藥材,那能是簡單的嗎?那必須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啊!吃進去都捨不得消化的極品啊!一時,黃天仕震驚複雜得連回話都給忘了。

慕容北辰沒聽到回話,斜睨了他一眼,“聽到了沒有?”

“是是是,微臣聽到了,聽到了。”黃天仕被唬得又是一陣冷汗直冒。

“也不要亂吃,讓蕭子淵調配好比例。”

“是是是,微臣自是明白,明白。”

慕容北辰又垂下了眼瞼,一時似乎沒了再開口的意思,黃天仕一直懸著的心終於稍稍安定。這跟辰王殿下聊天,那心情就跟過山車似的啊。

沉默在大殿中蔓延,過了一會兒,在黃天仕緊繃著的身子終於稍稍放鬆的時候,慕容北辰的聲音又傳了來。

“她這幾日心情如何?”

黃天仕一下上緊了發帶,心裡盤算著,這辰王這麼關心凝貓,若是聽到她過得不好,怕心情也會不好吧?再順便拍一拍他的馬屁,效果會不會更好?

於是,黃天仕這般道:“凝貓雖則身體有疾,可心情卻是極好的。微臣覺得,她是對那日端午觀賽印象深刻,念念不忘,畢竟難得有這樣的機會看到那麼熱鬧的比賽,她的心情自然明朗開懷,微臣每天回家都能聽到她的笑聲。”

黃天仕話音剛落,便感到慕容北辰的面色突然就變了,原本就清冷的一個人,現在更是釋放著強大的冰冷寒意,莫名地就叫人感到一股強大的壓迫。

不對了,一切都不對了。出錯了,一切都出錯了!

可是,他他他,說錯了什麼?誰能告訴他,他說錯了哪句話啊?真是不能好好玩耍了!

正在黃天仕要被他冷得結冰的時候,外頭,終於有人來了,黃天仕幾乎喜極而泣,他打眼一看,是他大兒子。

兒砸,你可來了,快來幫爹收了這個神經病,你爹我要受不了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