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世家小姐見此,不覺微微側身掩鼻,生怕她身上的病氣傳到她們身上,慕容飛雪也把眉頭蹙得更緊了,手帕捂在鼻上,頗有些不耐地揮揮手,“既如此,你趕緊回去吧。”

凝貓感激涕零,正待溜之大吉,不想卻被蕭子淵一瞪,被他這一嚇,剛緩了少許的咳意又湧了上來,要離開的步子也僵住了。

蕭子淵眉頭一皺,語氣十分凝重,“這位小姐,你的病症怕是不輕,這樣吧,我且隨你一道前去,為你細細診斷。在下雖不才,卻也學了些師父的本事。”

慕容飛雪一聽,頓時就拉下了臉,正待說話,蕭子淵又開口道,“郡主,這位小姐病情來得急,容不得耽擱,小生作為醫者先行告退,您如此寬宏大量蕙質蘭心,定不會不允的吧?”

凝貓如弱柳扶風般軟在絳紫的身上,心裡一邊暗忖,這好像是她聽到的蕭子淵說的最長的話,沒想到竟然是圍繞著自己,她真感到榮幸。

再說這說話藝術,當真是沒得說,一句話把慕容飛雪所有拒絕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凝貓深刻懷疑,方才這小子屢屢冷的場,絕對是故意的。

小郡主啊,這個小正太你搞不定啊!

就這樣,在慕容飛雪快要把手中的帕子攪碎之前,他們順利逃出那群鶯鶯燕燕,然後又支使絳紫把慕容飛雪派的那領路丫鬟支走了,眼下這路上便只剩了凝貓和蕭子淵兩人。

凝貓喉嚨還有些癢,一時沒能及時停下咳嗽,蕭子淵淡淡瞥她一眼,“都已經脫身了,就別裝了。”

凝貓:……

丫你個屁神醫,這瞧不出她是真的停不下來嗎?

蕭子淵眸光淡淡瞥她,微微撇嘴,旋即伸手,搭在她腕上。

小女孩的手胖胖的,肉肉的,這麼一搭上去,好似沒有骨頭一般,又軟又綿,讓人想要握在手心。

凝貓愣了,還未做出什麼反應,蕭子淵就已經放開了她,聲音依舊平淡,“沒什麼事。”

被他這麼一把脈,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心理作用,她竟然也不咳了。

兩人在夜色中前行,冷風倒灌,凝貓漸感冷意,但心想,方才走進來的時候也沒走多久,現在走回去,想來也用不了多久,她便決定忍忍。

可是走著走著,凝貓漸漸感到了一股不同尋常,這條路,怎麼看著,這麼陌生?而且,不應該啊,他們已經走了半個小時了,應該是該到了。

凝貓冷得難受,終於停下腳步,轉頭問蕭子淵,“你確定這條路是去漪瀾閣的?”

誰料,蕭子淵用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她,“不是你在帶路嗎?”

……

寒風中,凝貓的嘴角抽了一下。

誰告訴他是她在帶路的?難道他剛才不是在帶路?那他們這麼久,是在幹嘛?千辛萬苦排除萬難甩掉電燈泡然後兩人獨自賞景嗎?

凝貓體會了一把什麼叫生無可戀:“我一直跟著你在走。”

蕭子淵的薄唇抿著,神色頗為嚴肅,“可是你一直走在我前面。”

說著,他低頭,用眼神丈量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凝貓一愣,他們明明是並排走的!這樣的距離不過是方才停下來造成的!

兩人無聲對視,在寒風中眼神交鋒不斷,最後,凝貓打了個大寒顫,總算讓她終止了這無聲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