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校醫。

溫宿反觀裴忱見怪不怪的模樣,便也不擔心了,慢吞吞收回雪白的菌絲。

“你說。”裴忱坐沒坐相,椅子前腿懸空,“想翻新醫療室,就去說。”

校醫癟嘴,把手裡拎的兩個袋子遞過去。

“抑制針已經給你們注射過一次,回家後如果有沖動各自再補一針。”

“謝謝。”溫宿開啟袋子,裡面裝的抑制劑是他沒有用過的牌子。

不太會。

裴忱隨手放桌上,“我們什麼時候能走?”

校醫上前,掀開溫宿衣領,檢視他肩頭的傷,故意說:“要不然補一針狂犬疫苗吧?”

“紗布滲血了,你剛才幹啥了?怎麼又給這位同學弄傷了?”

裴忱驀地落下椅子,胳膊支在腿上,臉上沒什麼表情注視校醫。

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方安分了:“我再給他重新上藥,包紮好就可以走了。”

裴忱滿意:“速度。”

校醫:“好的……”

離開醫療室,溫宿發現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只有後邊宿舍樓亮著燈。

裴忱拿著手機在和什麼人聊天。

溫宿拎著兩份裝抑制劑的袋子跟在他身後,感覺渾身都無力,懶懶的。

“我們從荒野回來天還沒亮,你睡了一天,假幫你請了,沒扣學分,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我?”裴忱很會順勢討好處。

溫宿肚子咕咕叫,“那我請你吃飯?”

裴忱氣的想笑,“知道我平常吃的什麼嗎?你請不起啊,小蘑菇。”

溫宿拿出手機檢視餘額。

三十二塊八毛。

如果吃麵的話,是夠用的,還可以加顆鹵蛋,加給裴忱好了。

“你平常吃什麼?”溫宿眨眨眼,“要不要換換口味,比如面什麼的。”

裴忱惡劣一笑:“我平常吃恐龍肉,後腿部位的肉不錯,需要活著割下來,肌肉還在跳動,放入價值六位數的平底鍋上煎五分鐘。”

“出鍋前最好撒點黑松露,黑松露應該是你們菌子的……親戚?”

溫宿小聲回答:“表、表親吧,都是菌。”

混蛋二十一年,頭次見到這麼老實的。

“得了,收好你的仨瓜倆棗。”裴忱懶散抬了下手,示意他跟上。

學院門口已經有車在等著,司機沉默如同機器人,溫宿和裴忱並排坐在後座,一個多餘的眼神都無。

到達裴忱的別墅,門口早已有一位中年管家等候。

笑咪咪的問道:“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客房也已經備好,洗個手先吃飯?”

裴忱感覺頭發裡還有沙子,“先去洗澡,你給他準備幾身衣服,帶他去客房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