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緹約不斷重複:“我會等你出來,不論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會等,有我要你。”

當時李修瑾只是親吻了唐緹約的嘴唇,連一句我愛你也沒有勇氣說了,更何況是承諾。

真的能戒掉嗎?

李修瑾不知道。

雖然捨不得,李修瑾還是想要放這只狡猾的狐貍離開。

留給唐緹約的錢,這輩子夠他衣食無憂。

唐緹約站在枯黃冷寂的秋天裡,目送李修瑾進入監管所,等到大門緩緩關上。

無人知道他在秋風裡哭了多久。

這一年的冬日,是昏暗的,迷茫的,大雪埋沒唐緹約和溫宿。

明明都在笑著面對生活。

可外殼下只剩下千瘡百孔的靈魂。

唐緹約每晚都在做夢,醒來會起床看看嬰兒床裡睡得正熟的溫樂衍。

再去幫溫宿掖被角。

無數次的夜裡,唐緹約觸碰到溫宿手掌冰涼,看他睡夢中也在哭。

唐緹約無聲蹲在床邊,只敢在深夜,沒有人看見的時候紅了眼眶。

自此有了溫樂衍後,溫宿身體很差,特別是崽子滿月的時候。

溫宿經常會暈倒。

那段時間,唐緹約真的覺得看不到希望,他帶溫宿看過許多醫生,也清楚只有中心圈才有能夠治好溫宿的醫生。

可他們誰也回不去。

北部平原冬天很冷,刺骨的冷,唐緹約有時在想,隨便找個地方躺下,這大雪應該能很快淹沒自己。

那就順勢葬在這裡。

小狐貍迷失在寒冷的冬,找不到出路。

過年時,唐緹約終於收到關於李修瑾的訊息,讀完心如刀割。

副會長有些堅持不下去了,很消沉,不吃不喝,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一直看向牆外。

唐緹約揉揉通紅的眼,拿出信紙洋洋灑灑寫了滿頁的髒話和夾雜著無數個“你特麼”的威脅。

寫完後又撕掉。

重新寫了一句話。

你是我唯一的森林,狐貍只想活在森林。

唐緹約知道李修瑾會懂。

這封信郵寄過去,沒再聽過李修瑾絕食的訊息,以為再堅持十多個月,就可以見面了。

可是,唐緹約最終等來的只有一封分手信,幾乎快要認不出李修瑾的字跡了。

李修瑾是個嚴謹的人,這種信,不會讓別人代寫。

歪扭的字裡行間能夠看出來,李修瑾狀態很不好。

那天溫宿看到一向掛著笑臉的唐哥呆坐在門口,任由寒風裹著雪花撲了滿臉,眼神黯淡。

溫宿撿起地上被雪掩埋的信紙,看著看著心口一疼,熱淚控制不住滾滾滴落。

唐緹約,我們就到此為止,未來路很長,你要好好生活,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去打擾你的生活。

我無法成為讓你棲身的森林,因為這裡只有無邊無際的荒蕪,月亮照不亮我心底的暗,風也吹不散靈魂的塵。

唐緹約,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