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緹約看出不對,說:“小蘑菇,乖乖吃飯,不吃完我就打你兒子屁屁。”

溫宿知道他捨不得,還是很配合:“好,我盡量吃完。”

唐緹約佯裝生氣點點他腦門,走出房間,醫生不在客廳,於是出門去。

很快在小院大門處,聽到裴忱和醫生低聲交談。

“三少,我們已經幫溫少爺做了全面的檢查,他已經嚴重到抑鬱症軀體化的程度,以及身體氣血虧空,各項指標偏低。”

醫生看著檢測報告,眉頭皺成川字。

“其實身體可以補,但是溫少爺心理的問題太嚴重,而且治療是一個漫長且艱難的過程。”

裴忱頓了幾秒,才嘶啞出聲:“怎麼治,我有的是時間,一字不落仔仔細細給我說清楚。”

唐緹約站在牆角,轉頭以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白色紗簾後影影綽綽的身影,美好而寧靜。

“吃藥,積極接受心理治療,透過轉移注意力的方式調節情緒,您需要經常開導,安撫溫少爺。”

醫生加重了語氣,低聲說:“盡量不要讓溫少爺一個人待著,否則會再次做出極端行為。”

裴忱艱難地嗯一聲,嘴唇顫動幾下,竭力抑制情緒。

或許除了唐緹約和溫樂衍,沒有誰知道溫宿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對於朋友,哪怕是愛人,表面上表現的很剋制,溫柔,有耐心。

實際上,內裡早已經被絕望蠶食成為一具空殼。

為首醫生又說:“您不用過於悲觀,溫少爺和您非常契合,有時你們的精神力融合,也能很好安撫溫少爺。”

幾人又低聲交談許久,裴忱認認真真聽著醫生交代的所有大小事。

等助理取來最近要吃的藥,裴忱仔細記下劑量,以及可能會出現的副作用,應對的方法。

唐緹約也在聽,到最後醫生又說起補身體的方法,應該吃什麼,喝什麼,羅列出一大堆。

裴忱拿出手機,一字不落全部記錄下來。

唐緹約挑了挑眉,心想:行吧,這混小子洗洗還能要。

醫生離開後,裴忱進屋。

溫宿面前小桌的麵碗只下去一半,於是走過去端起碗準備親自喂。

“不吃了,肚子撐圓了。”溫宿偏過腦袋,懶洋洋縮排椅子。

裴忱不信,順著溫宿衣擺摸進去,“騙子菇,你指指哪裡圓了?”

溫宿隔著衣服打他手掌,被摸得癢癢,“你才是騙子,這裡啊……”

裴忱認真感受一會兒。

身後房門還開著,半掩。

客廳裡他倆的崽子正在玩拼圖,唐緹約端著盤水果喂他。

距離不過幾步,其實也沒什麼,但是目前的姿勢,極其不雅觀。

“手拿出去……”溫宿側頰泛粉。

裴忱指指碗,問:“吃不吃?”

“不吃了,真的好飽啊……哥哥。”溫宿喊的好聽,是屬於南部海峽特有的吳儂軟語。

“好。”裴忱起了壞主意,“讓我看看到底飽沒飽。”

溫宿沒意識到他心思不純,大大方方展開胳膊:“那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