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忱偏過頭深呼吸幾次,聽見溫樂衍奶聲奶氣喊自己爸爸。

內心好似被一隻小手軟軟捏了下。

小團子也是軟的,小小一隻,奶香奶香,喊爸爸很好聽,很治癒。

裴忱這一刻多出幾分觸碰他的勇氣,雖然還是閉著眼,掐在溫樂衍腋下,把他舉起來,慢慢挪到旁邊。

“爸爸怕衍衍。”溫,“裴爸爸是……膽小龜。”

“是膽小鬼,不是龜。”唐緹約抱起他,“寶貝,怎麼把你親爹說成王八了呢?”

“王!八!”溫樂衍重複。

屋內溫宿無奈嘆氣,怕教壞小孩,正想要不要出去。

門忽然被推開。

沒了小護衛,裴忱順利入內。

“宿宿?”裴忱和靠坐在床頭的溫宿對上視線。

溫宿沒有立即變成蘑菇,裴忱放下心,站直了身體:“衣服穿好了,你看。”

溫宿抱著膝蓋,瞄他一眼:“嗯……昨晚……”

裴忱不給他逃避的機會,“昨晚你說的所有話,我全部記得。”

溫宿小聲說:“不要記了,我喝醉了。”

裴忱並不急著反駁,而是走到床邊坐下,拿出另一枚鑽戒,旋轉戒指,鑽石折射出絢爛光斑。

“戒指是在你離開的第一年買的,那個時候中心圈在下雪,我在家裡待不住,閑下來就會想起你。”

“那天太想你,想來南部海峽再找找你,但是當時快過年了,航班因為天氣停飛,多處道路封閉。”

溫宿不再蜷縮在角落,愣愣地望著裴忱側臉,能瞧出他嘴角苦澀的笑。

“沒辦法去找你,我漫無目的在街上亂走,後來進到一家珠寶店,看一天戒指。”

“當時在想,戒指很亮,你手很白,戴冰珠和戒指一定好看……但是冰珠已經碎到沒法再拼起來。”

裴忱低下頭,“我去偷拿冰晶的時候,怎麼就不明白,我明明早就愛你。”

“我想承擔起責任,但是又像個膽小鬼一直在逃避,結果你就真的……不要我了。”

裴忱手指攥了攥額前碎發,扯得發疼,同時也惹得溫宿心疼。

在溫宿湊近想要給予安慰時,忽然被裴忱一把抱起放在腿上。

“裴忱!”溫宿睜大眸子。

“嗯,寶貝,溫宿寶貝。”裴忱氣息沉沉,伏在他肩膀。

“不要覺得難堪,我其實挺慶幸,你昨天喝醉了,那些話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