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種可能?”裴忱猛地攥住謝澤領口,“為什麼當時在醫院你不告訴我?!”

謝澤嚥了口唾沫:“溫宿不讓我告訴你,他那個時候,也不太好,聽說他在映雪城,摔的太嚴重了。”

“至於為什麼有這樣特殊的事情……其實,以前也有,但是以前的男權社會,不允許這樣的男性存在。”

“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我認識的那幾位,這些年也都相繼離世了,這個話題,直到現在都是敏感的。”

裴忱有些站不住,好似迎頭一悶棍狠狠敲在頭頂!

謝澤也很無奈:“溫宿挺堅強,他有輕微抑鬱,我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好轉。”

“而且我記得蘑菇是需要三個月就可以了,現在算來……”

謝澤對上裴忱濃重壓抑的視線,閉緊嘴巴,再也不敢說了。

謝澤從公文包裡找出當時溫宿被送進醫院那天,他送給溫宿的那張紙,讓裴忱看。

裴忱垂在身側的手捏緊,他不敢接,沒有勇氣接,視線落在這張紙上。

一切疑惑終於在這一刻得到確切答案。

怪不得……怪不得溫宿需要他,要抱著,要觸碰。

怪不得溫宿會獨自悄悄哭泣。

看得出來,溫宿很愛孢子。

也愛他裴忱。

不然也不會不死心地問那麼多次。

溫宿沒有疼愛他的父親了,他不想以後……重蹈覆轍。

裴忱喉嚨裡好似堵了東西,兩種糾結不斷拉扯,割裂著他的靈魂。

原來一開始相遇時便不是最好的時機。

歲的裴忱至今還困在原地。

他拿他的噩夢,擊潰溫宿對他所有的希望。

“姐。”裴忱啞著聲,強忍心髒鈍痛,“我想去……祭拜祖母。”

靜靜坐在一旁的裴霜愣了愣,向來清冷的鳳眸滿是不可思議。

恰好這時裴硯忙完回來,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硬朗的輪廓同樣表現出些許意外。

只見最小的弟弟,血紅的眼底掉落一顆顆淚珠,哽咽道:“二哥……救救我。”

裴忱在掙紮,他開始掙紮,像是困在蛛絲網中努力求生的飛蛾。

他要被拉著往上走,而不是永墜無間地獄。

十二月的尾聲,北部平原迎來一場特大暴雪,溫宿的住所在西部高原和北部平原邊界線。

不過還在北部平原管轄內。

這個小城人並不多,住的也比較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