爨·出頭鳥本鳥·一侷促地搓搓手,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我們只是害怕做的決定過於草率,中途會有人受傷,所以有些顧忌罷了,絕對不是想否定墨哥的意見!”

——反面教材已出現,此時不表忠心,更待何時?

有人舉手了:“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想跟著墨哥走,是左冠的擦槍聲吵到我了!”

左冠人在車中坐,鍋從天上來,條件發射地回懟:“你是長了順風耳嗎?連這點音量都要拿出來說道說道!”

說到一半,他轉而將矛頭一轉:“還有你,一直崽啊崽的,狐強都多大了還要人哄?”

狐美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哄我的,關你什麼事兒?是不是懷念姐的巴掌了?”

……

場面一時有些失控,有發展成大型甩鍋現場的嫌疑。

墨君佑笑容不變,雙掌微合輕快道:“看來不是我的原因,是他們本來就這樣。”

樊庚煞有介事地點頭。在他的記憶裡,穿書者和地球人都不是這樣的。

墨君佑順勢道:“若非末世,致使所有人都只能龜縮在這片狹小的空間裡,大家的情緒也不會變得這麼焦慮吧。”

隨意的一句話,卻令身後吵架正上頭的幾人瞬間噤聲。

忽然安靜下來的環境令人本能地感到心慌,眾人齊刷刷向墨君佑投來注目禮,抬起的每一雙眼中都有濃濃的震驚和疑問,卻無人敢輕易問出口。

樊庚漸漸斂了笑,略帶審視的目光落在眼前這只得寸進尺的小錦鯉身上。

看著對方不知何時,從永遠套著層冷靜睿智的外皮,到如今會在自己面前囂張到搖頭擺尾,甚至敢將戲耍的水珠甩到自己臉上。

直至瞅見自己露出丁點不悅的苗頭,又立馬表現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蔫頭耷尾地垂下眼,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本該冷硬的心腸在墨君佑泛著水光的眼睫中漸漸融化,軟成了一灘泛著甜味的水。

漫長的沉默後,一聲愉悅的笑輕輕落地。

樊庚笑出了聲,他愛憐地摸摸覬覦已久的發頂,手感如記憶中的一般好。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開口邀請在座的人:“既然誤會解開了,就一起來聽聽我的成果吧。”

一室寂靜。

“……值得樊老闆閉關研究許久的東西,大家自然會洗耳恭聽,對吧?”

梅枝瘋狂朝周圍使眼色。

恍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狐美麗立刻接腔道:“那肯定的,爨一,還不快給樊大佬讓座?”

“別光說我了,你憑什麼不讓?”

爨一說歸說,屁股還是很誠實地挪開了。

他一個人站起身來,省下的空間就足夠插進樊庚和墨君佑兩個人,意識到這個可悲的事實,爨一臉一鼓,當場被自己氣成了個胖河豚。

樊庚一點沒有搶人座位的內疚,施施然坐下,對於身後站著的一堵牆沒有絲毫表示。

爨一隻能流著淚站著。

真正有地位的人一來,擺滿零零碎碎各種東西的大圓桌眨眼間就被清幹淨,樊庚伸手,腕間重煥光芒的緋色盡職盡責地吐出一團不明物體。

被排除在外的爨一踮腳一看,差點沒被這一眼給送走——

好惡心!

經此一嚇,眾人方才因墨君佑的“挑釁式”發言而提起來的那口氣一鬆,總算想起了如何呼吸。

鬼知道他們剛剛有多緊張啊喂!

墨哥居然恃寵而驕,暗戳戳地鼓動這個神經病奸商老闆去救世……

雖然做個善良的人挺好的……

但怎麼也不能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吶,要是沒了你這個重要的調節劑,說不準哪天,他們就會被無心老闆時不時散發出的低氣壓凍死了。

念畢,眾人有一個算一個,紛紛神色警惕地摸摸自己的胸口,再次感受到了心髒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