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庚三兩下將鐵板窗卸去,隨手將沾染的灰塵拍落,老神在在道:

“你不覺得下面很悶嗎?待在上面等他們自己出來多好,當然,對方也可以選擇丟下神源,以此擺脫我們的追蹤。”

方法雖簡單,但雙方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木齊業說什麼都不會放棄神源。

“操,是誰把連廊炸塌了!”

怨氣滔天的咒罵聲在地底回蕩著。

發現去往b市基地的地下通道被堵,人群只能狼狽地往回退。

不久後,呼啦啦一大片人在鐵窗的另一側掏出一個口子,接二連三地從地底爬出來,像膿包怪保護歪鼻子女人那樣,簇擁著三位尊貴的首領。

從他們整齊劃一的步調上看,顯然都是木齊業收攏來的精英,更是三位基地領導人千挑萬選出來的親信。

木齊業身處他們的掩護之下,才有閑暇去探究內心的疑惑——

小陶不知死哪裡去了,鐵窗上蒙著的石頭已被推開,而膿包怪……

竟忽然停止了癲狂的舞步,然後朝著他們這邊沖過來了?!!

你們真正的敵人分明是那群可惡的穿書者,為什麼要攻擊自己人?!他手裡的神源明明是所有實驗體力量的母體!

木齊業內心大受震撼,慌不擇言道:“小陶,小陶你去哪兒了?!快把它們拉回去!”

然而他忘記了,千喚萬喚的小陶已不可能再給出回答。

木齊業咬牙,只得捂緊手裡的黑色布團,加快腳步沖向b市基地。

樊庚目送他離去,他的精神力受到幹擾,無法像往常那樣透過布料的遮擋看到內裡,只能親自動手去揭。

雖然看不懂膿包怪為何會突然襲擊木齊業等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加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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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怪物們不知疲倦地追逐著新的目標,它們揮動手腳的姿勢極不協調,隨著血肉的拉扯帶出混濁的氣泡,甚至能從中看見其下破裂的血管。

連串的槍響在天邊炸開,木齊業躲在心腹精英的護衛之下,心髒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

不知怎的,他忽地回想起了博士死亡時的慘狀。

自以為只會發生在監控影像中的事情,忽然之間彷彿要在眼前重現,無聲威脅著自己的生命。

木齊業不得不心生恐懼。

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令他渾身肌肉緊繃,注意力不可避免地分散些許。

與此同時,視野中一道黑影突至。

木齊業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身旁的心腹已擋至身前。

他面色一變,大驚:“不要被它碰到!”

“啪!”

提醒終究是遲了一步,觸手毫不客氣地抽在身前人的臉頰上,連同豎起的透明防禦一併擊破。

“砰!”

又一聲槍響劃過,已有去勢的觸手被大力彈回,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斜抽向木齊業的手背。

緊攥的布料失手掀翻,包裹在內的巴掌大小的肉瘤頓時滾落在地。

樊庚從高空俯視,那神源果真如爨一所念的形容詞一般,活像是生扒下來的人腦,其上的紋理走勢非常崎嶇,觀之令人作嘔。

凝神細看,人腦的表面帶有很重的摩擦痕跡,還有一條清晰的劃痕,比起其它地方的磨損更深更重。

“聽說這神源很結實,我們挨個攻擊試試。”

樊庚惡趣味滿滿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木齊業甫一抬頭,無比憤怒地發現前者根本沒有要追擊的意圖,只是慢吞吞跟在頭頂,像是貓逗老鼠,任由他們逃向b市基地的方向。

而此時,以樊庚為首的五道火辣目光射向神源,皆是躍躍欲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