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狠下定決心,扯著嗓子大喊:“新來的兄弟是不是也接了通緝令?這幾個通緝犯可都不好惹,不如大家聯手,先幫個忙救我出來,到時候懸賞的好處你們拿大頭?”

一口氣說完,肺裡所剩不多的氧氣更是捉襟見肘,但八哥覺得值得,眼神希冀地盯著那片湧動的人影。

“小兄弟,我們雖然想救你,但實在是沒能力啊……”

一句話說得顫顫巍巍,活像村口喜歡嘮嗑的七旬老太。

八哥:?

懷著無窮的疑惑,他使勁兒眯了眯眼,朝人群仔細一瞅——

還真是七旬老太。

八哥:???

再看一眼,花白老頭,斷腿斷手斷腳脖子的殘疾人士,一步三喘,十步一咳的病弱皮包骨……

他們多是老弱病殘,若是再加上婦孺,可以算得上是全體人類中最孱弱的一批了,究竟是如何在殘酷的末世活下來的?

更何況他粗粗一算,來的竟有不下十人,是一艘小型直升機都裝不了的程度。

雖然但是,此等陣容送菜都不夠塞牙縫好吧!還黃雀?!

場面一時間徹底凝固。

一片死亡般的寂靜,樊庚攥緊手中死命掙紮的變異草,笑得比八哥盛開的繁花還要燦爛:“幾位,今天吃了嗎?”

老人們或許是不知如何面對通緝犯,邊手忙腳亂地躲避著變異草和熊熊的火焰,邊分心接話:“沒,沒吃。”

畫風突然從戰場變為農田簷下,八哥除了傻眼還是傻眼,連終於從草粽子裡冒出頭的同伴都顧不上幫了。

許是樊庚笑得太燦爛,讓這群老弱病殘有些害怕,最初的呆愣之後,便再不回話。

墨君佑無奈,試著同對方搭話:“這位奶奶,你身上有傷嗎?”

變異草似乎有嗜血特性,若非這群人身上有傷,它們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反應。

不同於樊庚雖有一副俊秀老好人的長相,說話卻奇奇怪怪,墨君佑不僅長得好,張口亦是拉滿的禮貌與關心。

那群老人一愣,臉上閃過一瞬的錯愕與心虛,雙唇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麼的樣子。

一道年輕的聲音突然響起,在一眾老弱病殘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我們受不受傷關你屁事?少在這裡假惺惺了,不就是想讓我們放鬆警惕?”

這話一出,老人們渾濁的雙眼畏懼頓生,顧忌什麼似的死死閉上了嘴。

樊庚定睛看去,發現聲音的主人是個留著鬍子的年輕男人,遂挑了挑眉,慢條斯理道:“這位身強體壯的朋友,沒看錯的話,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吧?”

墨君佑補充:“你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帶傷者過來這邊,我保證只救人不害人。”

他的聲音溫潤有力,讓聽者心生一股安定感,老人們的神色均有些動容,鬍子男卻是直接翻了個白眼,彷彿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嘁,這種鬼話誰會相……”

他還沒嘲諷完,已經拔出半個身體的八哥一看兩批人居然有握手言和的趨勢,不假思索地大聲汙衊:“你們可千萬別誤信了花言巧語,我被困在這裡那麼久都沒人來救,他們哪來的好心幫你們?!”

此番言論一出,人群又有退縮之意,大部分人猶豫不決時,一名頭發半百的老奶奶突然小聲道:“我願意……”

“……你說什麼?”

鬍子男沒想到自己人裡出了“叛徒”,還以為是不小心聽錯了。

他眯眼認真打量開口之人,其中帶著嚴厲的警告,然而老人的語氣卻變得更加堅定了幾分:“我願意相信那個面善的小夥子。”

沉默的爨一耳朵一動,眼珠轉了轉,拉開封嘴的拉鏈朗聲慫恿:“這位奶奶好眼光!墨哥可是我們店最善良的人,自相識以來連只兔子都沒傷害過,相信我,有他做擔保你一定能安然無恙,放心大膽地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