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敢開槍,你就怎樣?”

額頭上的力道加強,冰冷的槍口貼得更近了,樊庚笑容滿面,似乎對開槍的後果很是期待。

他的黑眸深沉,其中的笑意不摻雜一絲水分,玩味的聲調拖著慵懶的尾音,如果忽略掉那把黑黢黢的手|槍,應該會讓聽到的人如沐春風。

“我就,我就……”

墨浚民後背一陣發涼,威脅的話像被浸在冰裡,還未出口就凍成了凝固的石塊,死死堵在了喉嚨裡。

擁擠的人群中央突然空了一塊,站在高臺上的唐秋露根本沒辦法裝作看不見。

她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人群恢複,疑惑地蹙了蹙眉:“那邊的人,幹什麼呢?”

外來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墨浚民眼睛亮了亮,瞬間找到了主心骨。

“我告訴你,基地內部禁止爭鬥,唐副隊已經注意到這裡了,你要是敢輕舉妄動,小心被逐出黎明基地!”

樊庚嘴角的弧度擴大:“哦,那你猜猜,是被逐出基地的我比較慘,還是現在就死在這裡的你比較慘呢?”

他修長的食指撫過冰冷的槍身,繞了一段才落到扳機上,無聲地威脅。

眼見墨浚民恐嚇不成,嚇得愣在原地的史怡珍靈機一動,將炮口調轉了方向:

“墨君佑你個小畜生,就是這麼看著你親爹被威脅的?!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還不快滾出來把他給我趕走?!”

原本還算溫婉的女聲在恐懼的扭曲下變得尖厲刺耳,鋒利到能劃破耳膜。

在場眾人無不後退捂耳,震驚於此女的惡毒,唇齒間的惡意像是要把人連名帶姓的攪碎。

舉著發射器的幾人見她如此囂張,紛紛覺得自己胳膊上的殺傷性武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誒,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有你這麼當媽的嗎?出口成屎?”

“一上來不關心墨哥的安危不說,先要人家給你其他孩子送晶核,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了,偏心還是缺心眼啊?”

“妹啊,你可千萬別這樣說,罵她缺心眼都是對真正缺心眼的人的侮辱,她這叫蛇蠍心腸,叫毒婦!”

“貪婪似鬼,輪回當誅。”

“我看你長得怪醜的,該不會不是墨哥親媽吧?”狐美麗明知故問。

史怡珍還沒開始狡辯,下一句譏諷就來了:

“誒呦,我想也不是親的,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虎父無犬子,雞窩裡出不了鳳凰。”

“就是,像墨哥這麼溫柔貼心,優點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的大帥哥,怎麼可能是你倆生得出來的?”

“當媽的這樣,教育出來的孩子應該也不咋樣,你那小芋和白撐也別吃好的了,趕緊找個師傅正正骨去吧。”

陳龍煞有介事:“大家趕緊離她遠點,被她身上的爛髒臭蹭到一點不要緊,要是連脾性都染上了惡毒可就不好了!”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瘋狂輸出,句句不帶髒字,卻將史怡珍罵得是臉紅脖子粗。

圍觀眾人覺得最後一句說得頗有道理,紛紛再退了一步,猶覺不夠,又退三步才罷休。

“你,你們……”

“你你你,你什麼你,口吃是病,沒晶核也得趕緊治。”

史怡珍尖叫:“啊啊啊——墨、君、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