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顧見山和林清是什麼關系?”樊庚問了一個聽起來毫無關聯的問題。

腦中自動彈出兩個字,被墨君佑狠心拋棄,他佯裝猜測:“朋友,同伴?”

“唉~”樊庚裝模作樣地嘆氣,眼中帶著“你真笨”的無奈,脫口道:“是互相斷子絕孫的關系啊!”白悅炚都說得那麼清楚了,小錦鯉居然還是沒信。

墨君佑仿若沒預料到他會這樣說,驚訝道:“你是說戀人?怎麼看出來的?”

樊從白悅炚嘴裡聽說的庚微微睜大眼睛:“你看不出來嗎?”

墨前世那麼多年也沒看出來君佑:“……”

“你可真呆,他們中最摳門的那個普通人,舔狗的屬性已經爆表了,還有那個小透明,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很會察言觀色。”都是不好打交道的顧客型別。

他們這一路遇到的人太少,好不容易見到幾個珍貴的異能者,口袋還如此貧瘠,遠沒有預想的那般闊綽。

還不如直接去人群聚集的基地,一定能邂逅大把有晶核的顧客,哪怕沒有,也能靠銷量取勝。

樊庚想著,信心十足。

墨君佑挑眉:“你對每個人都會取類似‘小透明’的代號嗎?”

“對啊,怎麼了?”樊庚理所當然道。

“沒什麼,只是好奇問問”,墨君佑遲疑半晌,斟酌道:“那我呢?”

樊庚眼神詢問:?

墨君佑指指自己:“我的代號是什麼?”

“你的代號啊,”樊庚歪歪頭,目光在他翕動的唇上游移片刻,一路滑過精緻的鎖骨,落到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上,滾了滾喉結,鬼使神差道:“沒有,沒有代號。”

“你剛剛不是還說每個人都有取嗎?”沒有注意到那灼熱的視線,墨君佑幽幽道。

樊庚吶吶:“沒有就是沒有。”

墨君佑不欲與他一般見識,妥協:“行吧。”神經病。

……

二人的談話保持著表面上的和諧,卻被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強行打破。

樊庚感應到什麼,不知不覺微揚起的唇線霎時拉直,他壓低聲音,正色道:“有東西來了。”

身下的黑傘未打招呼,驟然減緩速度,墨君佑被慣性前推,半個身子都探出傘外。

視野被渺小至極的樓房,街道佔據,一副自然繪成的龐大地圖在眼前緩緩鋪開,雖觸手可及,卻又無限遙遠。

暈眩感猛然襲來,席捲了墨君佑所有的冷靜,他的腦中一片混亂,危險感肆無忌憚地侵襲著每一個細胞。

好想逃好想逃好想逃——

腰上傳來一股輕柔的力道,身體被迅速拉回,打斷了耳邊回蕩的刺耳嗡鳴,殘留的恐懼卻不知收斂,仍像揮散不去的陰雲,持續冰凍著他的血液。

樊庚低沉的聲音從天外傳來:“沒事吧?”

墨君佑手腳冰涼,被突然的變故嚇得臉色蒼白,磕磕絆絆道:“沒,沒事。”

都被嚇結巴了還說沒事。樊庚空出一隻手覆在墨君佑眼上,動作強勢而不容拒絕:“閉上眼,到了叫你。”

“唳——”話落,高亢的尖嘯聲遙遙傳來,毫無阻擋地敲擊在脆弱的耳膜上。

失去了視覺,墨君佑的聽力更加敏銳,聲線顫抖道:“是鷹群!”

“乖乖閉眼,是鳥是鷹都叼不走你。”樊庚冷眼望著前方的雲團,他的語調輕松,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