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難怪特別行動組那三人會如此輕易被殺死, 難怪石立臨死前滿面怒容……

鑒真眼皮無力的顫了顫, 終於闔上眼。

謝一鳴神情複雜地看著昏厥在地的少女,不是已經給過暗示, 怎麼就是沒反應過來?

於春生瞥了謝一鳴一眼,下巴朝鑒真輕點了下。

謝一鳴識趣的走到鑒真面前,反手將她扛在肩上, 而後想了想,還是改成打橫抱起。

畢竟合作一場, 還是給個vip待遇……

倏地,手中的少女冷不防睜開眼睛,他嚇了一跳, 差點失手讓她掉下去。

於春生見他身形有些僵硬,“怎麼?”

“沒事,之前比試時受了傷……”謝一鳴有些羞愧的低了聲。

“廢物。”連個女人都抱不動。於春生輕嗤一聲, 再不等他, 大步走到前方,稍落後邪修一步, “我就說直接抓了她就好了,何必費心去招降。”

“她身上的功法與我派同源, 然而吸納轉化的內力卻更為非沛, 實是不可多得。若能讓她心甘情願的修煉我派功法, 何愁後期進階。”邪修說罷,視謝一鳴於無物,直接道, “至於他,修為資質有限,也熬不過幾次反噬了,很快又要再尋人選。”

“哦?這女孩這般契合?那我倒要試試。”

於春生被引出興趣,身形一閃,他出現在謝一鳴身旁,伸出手——

鑒真只覺得一股陰冷的寒氣沖入經脈,她竭力放鬆自己,不動聲色的等他收回手。

“嘖,都被吸幹了。”於春生敗興地甩開手。

“師兄,都怪我前面沒忍住。”謝一鳴身形不穩地抱著鑒真,謙卑的低下頭。

於春生微微一笑,“你沒有資格叫我師兄,下次再讓我聽見你這樣叫我,殺了你哦。”

謝一鳴也回以微笑,他微微垂下頭,以示臣服,掩在劉海下的眼,如雪夜刺刀,只有此刻躺在他懷中的鑒真能看得見。

他對著她無聲地自嘲,正如你所見,說是徒弟,其實他也只是個過濾器。

九轉功法雖然能吸收其他人的內力,但有一個弊端,由於每個人所側重修煉的內功五行不同,就算吸收到自己體內,也需要一段時間來轉化成自己的內力,若是在短時間內大量吸收各種繁雜的內力,那麼其餘來不及轉化的內勁留在體內會引起暗傷。但若是吸收同源的功法,那麼就可以省下轉化這一步,自然進境倍增。

鑒真腦後一陣緊似一陣的脹痛,她萬萬不想讓自己也淪落到這步田地。

原定計劃中,由於謝一鳴曾提過,古墓中只有他與邪修二人。因此下地宮前,他們便事先約定當見到邪修時,她便按下聯絡器的開關,讓由原仲芳帶隊的一組準備從正門潛入地宮,埋伏在積水池中等待,二組由齊雲啟負責,靜候她的後續訊息。

可惜她只來得及在見到邪修時藉著掠走於春生的瞬間按下開光,聯絡器便被他銷毀,來不及將後續訊息傳回去。眼下原仲芳一行應該已經下了水……不行,再不能等了。

鑒真強自蓄力,祭壇兩側的墓道各有一間耳房,眼看第二間耳房快到了,她與謝一鳴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謝一鳴不愧是古武界的無間高手,將她甩手一拋,當即捂住自己之前被刺中的傷口,大吼一聲,“你竟然沒暈?”

對自己的力道向來信心十足的於春生挑起一道眉。

此刻,邪修和於春生已經走到了耳房背後的迴廊前,見到鑒真踉蹌著扶著牆勉力站起來,自持她已經沒有內力,渾身裹緊繃帶的男人閑庭信步的往回走,宛如看著一隻蟲子在垂死掙紮,“何必這麼倔強,做我的弟子不好嗎?”

鑒真嘲諷的瞥向謝一鳴,“我並不覺得好在哪裡。”

“你是例外,”男人視若無睹的越過謝一鳴,繼續遊說鑒真,“你還這麼年輕,資質又如此出眾,日後的成就他怎配與你同日而語,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用法。”

少女似乎有些猶豫,由於中了移花焚骨之術,她連站都站不穩,勉強用劍支撐住自己,“要是我不願意改換師門呢。”雖依然是反駁之語,語氣卻沒有那麼強硬了。

男人心中暗喜,他軟硬兼施地道,“就算在修煉九轉功法的過程中,稍微貢獻一些內力,你的修為進境也將遠超你原本的功法。”他停了停,柔緩卻暗藏危機的道,“還是,你非要逼我將你也養成人牲嗎?”

少女不自覺微微後退,藏不住怯色地咬緊了唇。

“好孩子,只要你乖一點,做我的弟子不好嗎?”他的聲音越發柔和。

一步……

兩步……

就是這個位置!

鑒真猛然側身,將藏在手心的殘缺玉簡用力投向耳房牆壁的仕女畫——

玉簡在精準的擊中仕女胸前的束帶雲紋時碎裂開來,在同一時刻,整座地宮轟然作響,頭頂的斷龍石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勢,咆哮著沖了下來!

鑒真早已在出手那刻,看準了逃跑的路線極速狂奔。在她身後,接連不斷的巨石追趕著眾人的腳步,裹挾著遮天蔽地的塵土,震耳欲聾的轟鳴著瘋狂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