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你的電話!”週三將一個手機遞到薛彪手裡。

電話是陳金磊打來的。

“你們在哪?我不是告訴你叫你招投標會議一結束就把那孩子放了嗎?為什麼不聽招呼?你知不知道顧鵬飛現在到處在找這個孩子?”陳金磊冷著臉,竭力忍住怒意。

“顧鵬飛?他的孫女在我們手上,他敢報警?”薛彪不屑一顧。

“你別小看了顧鵬飛,我看你是活膩了。馬上放人!”陳金磊語氣不容置疑。

“要是我不放呢?”陳金磊一句“你是活膩了”讓薛彪火冒三丈。

“你敢?”陳金磊也不是省油的燈,“要不要我找飛魚大哥來命令你?”

“少拿飛魚大哥來嚇唬人!陳經理,你不要忘記了,這事是誰指使我們乾的?我進了局子,你也脫不了干係!”薛彪氣得將電話一扔。“他媽的,有錢就了不起啊,平日就騎在老子頭上作威作福,老子真是受夠了!你算老幾!也敢來威脅老子!”

薛彪扔掉的那個手機恰好掉在了顧可可的面前。顧可可閃動著一雙聰慧的大眼睛,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她。於是她悄悄挪動身體,一步步向那個手機移去。

顧可可的腳是被牢牢綁縛著的,吃麵包的時候,在顧可可的請求下,手上的繩子被解鬆了一點,手能夠在幾厘米範圍內活動。顧可可撐著自己的身體,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移動著,每移動一小步都是那麼艱難,很快,小小的額頭上就佈滿了汗珠。顧可可咬牙忍耐著面板被粗糙的地塊擦破的疼痛,一步步接近那個手機。十五厘米,十厘米,五厘米,三厘米,終於,手機被顧可可握在了手裡。

顧可可摸索著,用兩個手指捏著手機,悄悄將手機藏在了衣服夾層裡。

“叔叔,我要尿尿,能不能帶我到廁所去?”顧可可請求看守她的張龍。

此刻的張龍正翹著二郎腿躺在亂糟糟的床上專注地玩著手機。“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裡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麼廁所!自己到外邊隨便找個地方解決。”

“你們把我的腳綁著,我動不了,求求你解開我腳上的繩子吧,這繩子勒得我的腳好疼好疼。叔叔,求你了。”顧可可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一滴淚珠浸潤在大大的眼睛裡,泫然欲泣。任誰看了都不忍心。

“欸,我服了你了。我帶你去。”張龍一把抓起捆縛顧可可的繩子,扯動活結,鬆了幾個扣。“走吧。”

顧可可站了起來。磨磨蹭蹭地隨著張龍向茅草房外面走去。

顧可可故意走得很慢很慢。

她琢磨著怎樣才能逃脫。

“快一點!你怎麼走得那麼慢!”張龍記掛著他玩的遊戲。

“叔叔,你能不能再松一個結?繩子太緊了,我實在邁不開步子。”顧可可抱怨,“而且我的腿都被綁麻了。”

“你的要求真多。”張龍嘴裡埋怨著還是彎下身子給顧可可解了一個結。

“叔叔,你能不能也把我的手鬆幾個結?這樣綁著我怎麼脫褲子嘛。”顧可可帶著一絲嬌嗔的神情對張龍甜甜道。

“小丫頭,你一定沒有吃過這種苦吧?”張龍嘆了口氣,將顧可可手上的繩子鬆了幾個結。張龍心想畢竟這是個只有八歲的小孩子呢,何況顧鵬飛平日對她可是寶貝疙瘩似地愛護著。

顧可可獲得了暫時的自由。

顧可可躲在一塊岩石後面,聽見風呼呼地穿過樹梢,發出“嗚嗚嗚”的類似嗚咽的聲音。密林深處像是隱藏著不可知的秘密。

顧可可想過逃跑,可是一看到荒野外陰森森的叢林,聯想到平日裡看的那些恐怖動漫,她覺得一定有猛獸躲在那些叢草深處。想起被野獸咬死,屍體還被撕裂得血淋林,扔得到處都是,顧可可就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何況被繩子纏繞著,她也逃不遠。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她能夠躲藏在哪裡呢?逃跑被抓住的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顧可可不想死,與其冒未知的風險,還不如和歹徒周旋,等明天白天的時候再尋找機會逃跑。

顧可可掏出薛彪的手機,手指抖抖索索撥動電話號碼。

電話剛剛一接通,外邊張龍的聲音也響起來了:“小丫頭,搞定沒有?該不會想借此機會逃跑?”說著,張龍一步步向岩石靠近。

張龍的腳步聲震動著顧可可的耳模,顧可可害怕極了。

慌亂中,顧可可撥通的是何芷晴的電話。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何芷晴以為是普通老百姓。“誰啊?”何芷晴問。

怎麼沒有聲音呢?“是誰呀?說話呀?”何芷晴看了看手機,感到很詫異。何芷晴正要掛掉電話,忽然話筒裡傳來低低的童音“何阿姨,我是可可。你趕快找人來救我……”

張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幹嘛呢?再不出聲我就過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