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知嫻並不知道,麥永哲原本打算參加今晚的晚宴的,難得有能夠和對手共進晚餐的機會,而且這樣的家庭晚宴更能夠了解他的仇人顧鵬飛。

可是,當他把顧鵬飛想請他到別墅吃飯的事情給母親梁潔英講了之後,梁潔英不但不同意,反而將麥永哲一頓痛罵。

“你以什麼身份去造訪顧鵬飛?”梁潔英黑著臉看著兒子。

“媽,你不知道,現在我在和顧鵬飛的姨侄女宋知嫻交往,上次我告訴你的那個女主播。”麥永哲討好地看著梁潔英。

“是嗎?那你是以她的男朋友的身份到顧鵬飛家裡去了?不許去!”梁潔英態度很堅決,在沒有徹底打垮顧鵬飛之前,她絕對不允許兒子到仇人的家裡面去。

等打敗了顧鵬飛,她要風風光光的住進顧鵬飛的別墅,然後像打落水狗那樣,將顧鵬飛掃地出門。

“媽,只不過去吃個飯,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這樣更能夠接近顧鵬飛啊。”麥永哲不想就此放棄,他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那麼固執,這可是親近顧鵬飛的很好的機會。

“我說不行就不行!我的兒子怎麼能夠在仇人的家裡面和仇人談笑風生呢!你忘記了你爸爸是怎麼死的?”梁潔英凌厲的眼神掃向麥永哲。

“媽,這是兩碼事嘛!”麥永哲還想爭辯。

“我說不行就不行!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宋知嫻了?急著想做顧鵬飛的姨侄女婿?”梁潔英懷疑地望向麥永哲,企圖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

“媽媽,我怎麼會愛上她呢,我時時刻刻都沒有忘記接近她的目的。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我還不能和知嫻攤牌,其實,媽,我……”

“你怎麼了?知嫻,叫得那麼親熱,你們進展看來不錯嘛!你給我記清楚,對仇人千萬不能手軟,更不能有感情!”瞧麥永哲那苦惱的樣子,梁潔英及時給兒子又來了一記重錘。

“媽,我真沒有愛上宋知嫻,只是我覺得,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對她不太公平?”麥永哲說,他不明白仇恨怎麼會讓善良,嫻淑的母親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前母親不是這樣的啊!麥永哲有些不認識站在眼前的這個兩鬢斑白,身子瘦弱、矮小的婦人了。

他那善良的媽媽,見到乞丐乞討也要掬一把同情的淚水的媽媽哪裡去了?如今,站在眼前的這個老婦人尖酸、刻薄、執拗、偏執。

仇恨讓一個人改變得多麼大啊,也許,支撐著母親活下去的信念只有仇恨了。

可是,對善良的宋知嫻越是親近,麥永哲的良心越是不安,在仇恨的泥淖裡越陷越深,他快喘不過氣了。就像溺水的人那樣,他撲騰著,掙扎著,有時候,他真想就這樣放棄,一了百了,可是,媽媽這個樣子,麥永哲也實在是狠不下心。

畢竟血濃於水啊,何況是血海深仇!

“公平?顧鵬飛侵吞你爸爸公司資產的時候可曾想過公平?可曾考慮到我們孤兒寡母流落街頭?你忘記了我們住爛平房的日子?又熱又悶,夏天蚊子成堆,冬天四處漏雨漏風?你忘記了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給人洗車?你忘了你小小年紀就到餐館刷盤子、到街上送快遞、送純淨水?誰可憐過我們?顧鵬飛嗎?”梁潔英冷冷地笑。

“媽,這些我都沒有忘記。我記得清清楚楚,我沒有忘記我在爸爸靈前發的誓言,你相信我。弄垮顧氏是肯定的,只是需要時間。冤有頭,債有主,我們恨的是顧鵬飛,我覺得沒有必要把宋知嫻拖進來,我發現她對我很好,她對我越好,越是讓我不安。”這個問題在麥永哲心中盤旋了很久了,就像喉嚨裡的一口痰,鬱結著,不吐不快。

“還不承認!你是愛上她了?沒出息的廢物!”梁潔英甩手給了麥永哲一記響亮的耳光。從小到大,兒子還從來沒有像這樣頂撞過自己。

“沒有,我真沒有愛上她。我感覺是她愛上我了,我總不能夠利用她的感情吧,媽?”麥永哲捂著熱辣辣的臉,企圖說服母親,他實在是不想繼續像這樣欺騙宋知嫻了,可是他又不能夠放棄復仇,麥永哲的心裡十分矛盾。

“你確定她愛上你了?而你不愛她?”

“是的,這種事情是可以感覺的。”

“這樣就好,你自己注意把握分寸。總之復仇最重要,不用一些手段怎麼能夠扳倒那個老狐狸呢!不過,到顧鵬飛家裡去吃飯怎麼我也不會同意的。”梁潔英隱隱有些後悔,剛才她不該打兒子那一記耳光的。

可是在兒子面前,梁潔英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於是她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麥永哲,見他還用手捂住半邊臉,這才驚覺自己的確有點過了。

“媽,我沒事的。”麥永哲瞭解自己的媽媽,他連忙把手拿開,勸慰母親。

“媽,我在信達小區買了一套房子,裝修好的,我明天帶你過去看看,你覺得滿意我們這周就搬家。我們住這個舊板房很多年了,而且這兒已經納入規劃區,不久就要拆遷,現在我有錢了,你應該換個好的居住環境了。”麥永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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