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在這片遼闊的草原之上,想要阻止江濁浪此行的北漠大軍,絕不僅僅只是沙洲部的一支人馬……

那麼此刻在荒漠之中嚴陣以待的這隻北漠大軍,又是哪一部的人馬?

這個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

小雨已將馬車停在了他們剛剛穿行出的亂石崗前,從背後解下了南宮珏的那柄【天華劍】,打算靜觀其變。

沒過多久,遠處黑壓壓的軍陣之中,便有一人一騎孤身出陣,然後向他們一路奔行而來。

凜冽的寒風未停,肅殺的氣息愈濃,不知不覺中,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已悄然凝聚,幾乎快要讓人喘不過氣來。

待到那一人一騎越來越近,這邊的江濁浪和小雨已經可以看清他的身形樣貌。

只見那是一個從頭到腳都包裹在鎧甲之中的北漠將帥,周身散發出一股暗沉的金色。甚至就連他的頭臉也被鎧甲上的面具所覆蓋,上面沒有鼻子嘴巴,只是在眼睛的位置留出兩個空洞,從中迸射出兩道凌厲的目光,模樣甚是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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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他胯下那匹高大的戰馬,也同樣披滿了厚重的暗金色鎧甲;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深處的魔王,騎著一隻不屬於塵世間的魔獸。

看到馬上騎士的這一裝扮,再結合他所帶來的那種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江濁浪和小雨雖是第一次見到此人,但也立刻就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北漠太師麾下的第一勇將、【西江月】上的【魔將】拓跋無鋒!

也就是說,此刻於前方一里之外列陣相迎的這支北漠大軍,乃是由【魔將】拓跋無鋒親率的人馬,也就是北漠太師麾下的軍隊?

所以,無論是這支北漠大軍,還是為首的拓跋無鋒,今日之舉,其實是來迎接這位即將歸降於北漠太師帳下的江三公子?

事情恐怕並沒有那麼簡單,也不可能那麼順利

——這一點,經歷這一路艱難險阻的江濁浪和小雨,早就已經沒有任何期待。

於是不等江濁浪開口吩咐,心有默契的小雨便已伸手點了開欣的昏睡穴,讓她安安靜靜地在馬車上沉睡過去,以免接下來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場面。

果然,拓跋無鋒繼續策馬逼近,終於在他們馬車前的十丈開外停下,然後遙遙詢問。

身為常年與中原大軍交戰的北漠統帥,拓跋無鋒自然會說漢語

——但不知是否因為受他臉上戴的面具影響,他那低沉且沙啞的聲音剛一出口,立刻便有迴響生出,從而令疊在一起的聲音既古怪又詭異,彷彿並非來自人間。

至於他此刻的這一開口詢問,內容只有三個字:

“江濁浪?”

顯然,他是在向對面馬車上的江濁浪詢問。

江濁浪不敢大意,回答說道:“是……”

拓跋無鋒沒有再問,而是選擇自報身份,緩緩說道:“太師帳前,拓跋無鋒。”

江濁浪並不多言,只是隔空抱拳,便算是回應了他這句話。

只見戰馬上的拓跋無鋒默然半晌,隨即又說道:“尊駕昔日來信,太師已然親閱。聞江三公子有意歸降,無疑大喜過望。太師曾言,北漠若得江濁浪,便如前秦得王猛,勢必兵強馬壯,投鞭斷流,席捲中原,指日可待。”

江濁浪不動聲色,淡淡說道:“不敢……”

卻聽拓跋無鋒話鋒一轉,緊接著又說道:“然則今日吾在此等候,卻非列陣迎接,而是來取汝之性命。”

對此,江濁浪似乎一點也沒感到意外,只是問道:“敢問……這是拓跋將軍自己的意思……還是……太師的意思?”

聽到這話,面具下的拓跋無鋒頓時乾笑兩聲,緩緩說道:“補天裂土,果然名不虛傳。汝之聰慧,誠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