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本是身外之物,劍招亦是身外之術

——速度、經驗、熟練、判斷、勇氣、決心……還有殺氣,這些是劍招之外的東西,也是小雨的真正可怕之處。

南宮珏用了好長時間,才徹底消化掉這七招再簡單不過的劍法。

待到他重新睜開雙眼,才發現坐在火堆旁的小雨居然渾身都在微微顫抖,慘白的面頰上更是不見一絲血色。

南宮珏頓時一驚。

他知道這是小雨胸口處的劍傷所至

——【定海劍】上的寒氣入體,而且直逼心臟位置,其傷勢之嚴重,可想而知。否則的話,江濁浪也不會提議,要大家在此歇息兩日再走。

南宮珏當即問道:“可要回銷魂谷,去找那位陽夫人?”

話一出口,他又想起那位陽夫人如今已和芍藥遠赴東海的蓬萊天宮,急忙補充說道:“我應該能夠追上她們!”

卻見小雨緩緩搖頭,咬牙強撐半晌,似乎才漸漸好轉,臉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搖頭說道:“不礙事……不過是些許寒氣,也就是尋常的傷風感冒,過幾天就沒事了……”

南宮珏顯然不信

——小雨的傷勢,或許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嚴重……

等小雨徹底平復下來,他才開口問道:“你為何要突然教我劍法?”

小雨反問道:“因為我高興,這個理由你接受嗎?”

南宮珏當然不接受。

小雨滿不在乎地一笑,又往面前的火堆挪近了一些,悠悠說道:“這樣吧,我給你講一個故事。聽完這個故事,你應該也就知道答案了。”

南宮珏沒有說話,只是認真傾聽

——因為他已隱隱猜到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也知道這個“故事”意味著什麼……

只見火堆前的小雨沉吟半晌,終於緩緩說道:

“從前有一個小女孩,自從她記事開始,就已經無親無故,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流落街頭。

為了填飽肚子,她去傍晚的菜場撿過爛菜,去夜裡飯店討過剩飯,也曾偷過東西、搶過東西,然後被各式各樣的人咒罵、驅趕、毒打,好幾次都差點沒能挺過來。

這樣的日子,小女孩也記不清持續了多久,或許是三年,或許是五年。因為那段日子對她而言,所有的一切就只是三個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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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次,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的小女孩,尋著夜色裡的一縷肉香,摸黑來到城裡一家肉鋪的後院。後院裡面,是肉鋪老闆剛殺完的一頭豬,卻把內臟一股腦丟到鍋裡焯水。那口大鐵鍋裡將開未開的肉湯上面,是一層厚厚的血沫漂浮,令整個後院裡都瀰漫著一股腥臭的肉香味。

趁著那肉鋪老闆回屋歇息,小女孩就偷偷溜進後院,來到那口大鍋前,也顧不得鍋裡的肉湯還未燒開,直接用手捧起滿是血沫的肉湯,一個勁往自己嘴裡灌。誰知還沒喝上幾口,肉鋪老闆聽到動靜,揀了一根棍子追趕出來,嚇得小女孩撒腿就跑。

只可惜黑夜之中慌不擇路,小女孩終於還是被那肉鋪老闆堵在了一條小巷子裡。但意外的是,肉鋪老闆並沒有用手裡的棍子打她,而是扔掉棍子,把她死死按在牆上,用他那雙肥厚的手掌在小女孩身上使勁亂摸,還用他那滿是豬油、汗液、口水和鬍渣的嘴,在小女孩的臉頰、脖子處發瘋似地親吻。

慌亂中,小女孩拼命反抗,終於趁著那肉鋪老闆脫褲子的時候,摸到了他掛在腰間的一柄殺豬刀。兩個人來回爭奪之際,那口殺豬刀鋒利的刀鋒,一不小心就被直接按進了肉鋪老闆的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