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水入茶香茶入水 (2)(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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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果真名不虛傳,粉白黛綠、風嬌水媚,只是不知道嘗起來如何……”說話之人目露淫穢之光。
“哈哈!潘大公子出面,這天下美色還不是手到擒來!”邊上之人趕忙附和。
“哈哈哈!陳大人此言不差,卻只說對了一半,這天下美人也有我想看都看不到的……唉~這楚鳳若和這美人比,怕也只是魚目比珍珠,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只見這個潘大公子一副捶胸扼腕無比感慨的樣子。
“哦?!下官還以為這楚鳳已是美到極致,竟有還比她美上萬分的人兒,而且還能讓潘大公子想一睹芳容都難?!下官孤陋寡聞了,不知是哪家小姐有此等美貌?”
“唉,你初來京城乍到,不怪你不知,這京城裡流傳有一首民謠‘鮮妍馥郁滿香澤,若問傾國與傾城,庭院深深雲裡栽,奈何佳節宮中藏。’說的便是這佳人了。”潘大公子目露嚮往,無限幻想憧憬~~忽然,只覺耳邊一陣寒冷冰意目光襲來,腳一軟,手裡一哆嗦,酒險些翻灑出,舉目看看周圍,聽戲的聽戲,品茗的品茗,並沒有人瞪他,不由困惑。
“這‘雲裡栽’‘宮中藏’?說的不會是左相雲大人之六女,當今太子妃吧?!……”陳大人惶恐地問道。
“還算你有些見識!正是這雲府六小姐了!唉,你也知道這雲水昕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加上女兒又被聖上欽封為太子妃,益發權傾天下了,就連我爹爹……唉~~說起來慚愧屈辱啊!所以說這六小姐是水中月鏡中花,想一睹芳容比登天還難哪!不說了,不說了。”二人均唏噓感嘆地搖了搖頭。
戲園另一側,被談論人雲想容渾然不覺,託著腮幫聽戲聽得搖頭晃腦、津津有味……
雖說這“嶺劇”號稱香澤國國粹,風骨和我們的京劇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卻又不如京劇大氣磅礴,可能因為這花都澤國的緣故,使嶺劇裡或多或少摻了些脂粉氣,卻又不如我們的越劇和黃梅戲幹脆柔媚到底,所以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每次一聽戲,我都不免回想起小時候,爸爸是標準的戲迷,每次都帶著我去茶館聽戲一聽就是一個下午,我那時候很不能理解,一群人在那裡咿咿呀呀有什麼意思,直到後來爸爸把我送去學戲才慢慢體會出了一些戲曲的精妙。其實戲曲在我心目中已不純然是戲曲,那是一種父親的味道,親切而深廣。若說我現代的爸爸和現在的爹爹最大的相同之處恐怕就是這戲曲愛好了。我以前黃梅戲和越劇都學了一些,雖然唱得只能算馬馬虎虎,但是這兩個劇種都是我的最愛,穿過來以後在沒人的時候我還喜歡哼哼,當然沒人不包括雲思儒啦!~唱戲沒有聽眾怎麼行!所以我先是拉著雲思儒作我的聽眾,騙他這曲子是我編的,後來不過癮,幹脆拉著雲思儒教他唱,他倒是學得快,一下子就趕超我的水平了,讓我捶胸頓足,大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轉瞬,臺上已是一曲唱畢,臺下人掌聲叫好聲一片鵲起,那花旦福身行禮之後正欲離去,只聽得臺下有人叫囂“我家潘公子出紋銀一百兩,請楚鳳姑娘再唱一曲!”
那花旦眉頭一皺,說自己身體不適不能再唱,那惡僕又道“我家潘公子是何許人,姑娘竟不賞臉!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戲園領班也是一臉哀求地看著那個花旦,那花旦額頭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表情甚是痛苦,臉色發白,像是隱忍著極大的病痛,弱不禁風的樣子,眼看就要倒下去了,甚是可憐……臺上臺下正在僵持之中……
“我替她唱!”還沒來得及經過大腦,我噌一下就從小船上站了起來,原來,我是東北人!女豬:東北人都是活雷鋒,我是活雷鋒,所以,我是東北人!作者:這是一個邏輯學裡典型的“四概念”錯誤型別舉例!請大家注意辨別!)
所有人都隨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青衣少年挺立在一烏蓬小船船頭,頭戴面紗,看不清面貌,但卻讓人覺得有通體貴氣,身邊也是一個青衣鬥篷少年,伸手微扯住那少年的衣袖,彷彿在不滿他草率的舉止
“我唱得定不比這楚鳳姑娘差!只是我這曲要百兩銀票,不要現銀!就讓你家公子備好銀票準備放血吧!”不顧小白氣急敗壞地猛使眼色,我一句話賭住一幹人等的發問。
眾人不免訝異這少年的狂傲,心下想:這少年定是唱得不俗,不然也不敢這樣大放厥詞,只是這為何只要銀票不要白銀?這“放血”又是什麼東西?
那惡僕先是一愣,繼而轉頭徵詢他家主人意見。
“我家公子說了,就請這位公子唱上一曲,若是唱得好,定奉上百兩銀票!若唱得不好,這楚鳳姑娘還得照唱!”
“好!一言為定!”
說完,我不由分說地拽著小白登上後臺換衣服。一進後臺,小白就皺著眉頭教訓我,說什麼宰相千金哪有登臺賣藝的道理,說什麼不成體統,反正是所有大道理都搬出來義正詞嚴地唐僧了一遍,聽得我頭都大起來……
“哥哥,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呀!你看那個什麼楚鳳,好可憐哦~~要是唱著唱著就咯屁了,我於心何忍。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每個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當這樣度過:回憶往事,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生活庸俗而羞愧;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解放全人類而鬥爭。你看,一個煉鋼的人都知道要解放全人類,我們思想覺悟不能比他差!所以本著日行一善、救死扶傷的國際人道主義,本著雷鋒精神、白求恩精神、焦裕祿精神、孔祥東精神作者:是孔繁森==)、董存瑞炸碉堡精神!我們要挺身而出!”
就在我講得唾沫橫飛不能自已,考慮要不要把馬丁?;路德?;金的“ihaveadrea”搬出來的時候,小白頭昏目眩地打斷我的演講“好了!就依容兒這一回。不過!只此一回!下不為例!”勝利!我樂呵呵地找了兩套行頭,一套紅色的小生裝給小白,一套白色的花旦裝自己套上,戴上鬥篷就和小白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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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幕緩緩拉開,隔著水光,戲臺中央一素色白衣少女水袖輕攏,碎步搖曳,身段婀娜多姿;一少年男子身著棗紅斜襟錦繡襖,款款踱來,難掩風流之姿。眾人不禁感慨:好一對璧人!只可惜這二人仍帶著遮面鬥篷,薄紗隱約,難辨容貌。
少年凝望著少女,深情款款“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唱腔珠圓玉潤,滿懷初見的驚喜和似曾相識的疑惑。
“只道他腹內草莽人輕浮,卻原來骨格清奇非俗流。”少女亦是嬌羞地凝望少年,緩緩移步,水袖微抬半掩芙蓉面,唱得是一平三折、婉轉繚繞,語含隱約輕愁,把小女兒的心思表現得恰到好處。
“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
“眼前分明外來客,心底卻似舊時友~”
……
一曲唱罷,臺下眾人還沉浸其中,只覺這曲妙詞妙人更妙,曲調新鮮,吐字唱腔更是聞所未聞,不自覺地竟屏著呼吸聽完了一曲,生怕一個雜音摻入便會破壞這唯美的畫面,驚了這一對天姿璧人。“好!”不知是誰先回過神來叫了聲好,頃刻,臺下叫好聲、驚豔聲、鼓掌聲、嘆息聲響成一片!
臺上人聽到喝彩竟也不謝禮,像是理所當然、意料之中的樣子。那紅衣少年轉頭對那少女輕聲說了句話,似在催促那少女離去,那白衣少女回了句“等等”便往前一站,對等候在臺邊的潘家家奴說:“好了,唱完了,讓你們家公子把銀票拿來!”坦率直白,不禁讓人感慨和剛才唱戲時溫柔婉約判若兩人,不過這直白之語從她嘴裡說出卻並不粗俗,倒是有幾分可愛俏皮。那家奴原先大張著嘴,一副還沒從戲裡回過神的樣子,聽了這少女的呼喚才猛然驚醒,領命前去詢問自家主子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艘遊船放下了一葉小扁舟,緩緩劃至戲臺邊,扁舟上下來一青衣小僕,拾級上了戲臺,彎腰作揖對臺上的人兒行了個禮“這位……公……姑娘……”似在猶豫該怎麼稱呼“我家主人聽了二位之曲,驚為天籟,想約二位船上一見,不知二位是否賞臉。”
那白衣少女轉身低下頭,甚是憐憫地看了那小僕一眼,語重心長地說:“姑娘是沒有公母之分的,只有女的才叫姑娘,這是誰家可憐的傻孩子?快快領了回去!唉,僕隨其主,想來你家主人也是……”邊說還邊感慨地搖了搖頭。
臺下眾人聽了這一番奇怪的言論不禁失笑,那小僕更是憋紅了一張臉,彎腰僵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見他窘得微抬眼光,似要再說什麼,突然看向那少女腰間玉佩,一驚,竟跪了下來,還未來得及開口~~那潘家家僕已然返回。
“這位姑娘,我家公子要親自奉上銀票,只是……呵呵!有勞姑娘登船一會。”說完眼睛滴溜溜地在那白衣少女身上轉了一圈,甚是猥瑣。
“大膽!放肆!”紅衣少年往前一步擋在少女面前,只覺面紗下寒冷殺氣迸射,腰上所佩寶劍已然出鞘!與早先給人溫潤如玉之感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