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對著蛇又補了幾刀,把它們砍成兩截,才鬆了口氣,他順手把衣服遞給我:“擦擦幹淨穿上,把領口和褲管都紮緊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摸著後背道。發現那都是一條條很小的雞冠蛇,但是這蛇不是紅的,而是白色的。體型也非常小。

“這是剛孵出來的小蛇,皮都還沒硬呢,你剛才在死人潭裡呆過,那裡泥下面其實全是這種小蛇,有東西經過肯定會被附上,我們之前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人道:“這蛇用牙齒咬住你的皮,你只會感覺痛一下,接著你的背就麻了,被皮鞭抽你都沒感覺,然後他就慢慢往你皮裡面鑽,吸你的血,等它長大了,毒性大到把你毒死了,才從你皮裡出來,這時候渾身都吸飽了血,皮就成紅的了。”

我看著那蛇,心有餘悸,心說剛才是怎麼到我背上去的,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麼惡心的東西,鑽入我的衣服怎麼說也應該覺到有點異樣,不可能不知道。

一想,我剛才在水裡總覺得腳踝在被什麼東西咬,難道就是那個時候,這些蛇在偷偷爬上來?想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全是黏液,惡心得要命。

我用衣服搽了搽,又有一批人從井道口退了回來,看到三叔就搖頭,輕聲說:“三爺,那邊也根本不通,沒法出去,怎麼辦。”

三叔站了起來,想了想就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對他道:“沒辦法了,這裡不能再呆下去了,我們得回去,只有明天再出來。”說著又罵了我一聲:“讓兄弟們出發。”

那人點頭應聲,就對四周的人打了個呼哨,那些人全部站了起來。立即背好了裝備。

我也被人扶了起來,三叔看我似乎有話要說,就對我說:“有什麼話回到我們落腳的再說,這裡太危險了,在井道裡裡別說話,知道嗎?”

我明白他的顧慮,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們立即就出發,往井道深處退去。

一路跋涉,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朝什麼地方走,只知道四周的能見度極低,不時能聽到四周的岔道深處忽然就傳來一聲“咯咯咯咯咯”的聲音,非常近,非常的高亢。顯然,這裡是它們的地方,到處都有蛇在我們的周圍。

我有點緊張,然而這裡到底是人多,有蛇一叫,立即就有人警戒那一個方向,這多少讓我安心。看來人果然是需要安全感。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期間路過了兩條有水的井道,我估計最少也有一個小時,我開始聽到寂靜的井道裡出現了一種聲音,很熟悉,而且是一點一點逐漸出現的,我想問,但是其它人一路都不說話,連咳嗽聲都沒有,也就不好意思發出聲音。

隨著深入井道,溫度逐漸降低,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我們開始經過一些破壞嚴重的地方,上面還能看到幹涸的青苔和藤蔓的痕跡,有些上面還有活的樹根,這是上面的樹根盤繞在石頭的縫隙裡長到了下面。我們肯定這一段路是靠近地面,也許隨便那塊石頭一捅就能看到陽光了。

我們從吸附在井壁上的龐雜樹根中爬過,依稀可見其中有一些已經腐爛的發黑的蛇蛻,我知道這裡應該是蛇活動的活躍區域,我想想也可怕,這如此複雜的下水系統,估計都可以和古羅馬比上一比,沒想到竟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蛇巢。

這種生物防禦的技術,在西域算是高科技了,不知道當時這個國家為什麼沒有繼續稱霸下去,我感覺有可能是終於有一個國家發現了對付這些毒蛇的方法。

貓腰走了好久,一直到我有點頭暈,我們才到達了目的地,我老遠就看到了隱約的火光,逐漸走進,發現那是一個巨大臺階似蓄水池,有六到七個梯田一樣的相連的水池組成,四周能看到石柱,石樑,這好像是當時羅馬浴場一樣的地下建築,爬了下去後,又發現了四周的整片岩牆上,有大量的石窟,石窟很深很大,好像一個個石頭方洞,而且似乎都有通道和石頭臺階相連,在石窟與石窟之間形成了一道一道的走廊。

於是又感覺也許是一座用以宗教的神廟場所。不管怎麼說,這裡就應該不是單純的蓄水池。因為這裡有人類活動的跡象。

火光就是來自石窟之中,我們過去,走上一條臺階,穿過幾個石窟之間的通道,進入到了一個比較寬敞的石窟內,足有六七十方大。

我們進去就看到了帳篷,睡袋和大量的裝備,淩亂地堆放在裡面,裡面有兩個人坐在篝火邊上,應該是看火的,背對著我們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們回來。

一行人全部走得筋疲力盡,腳上簡直沒有一點力氣了。

我給人放下來,單腳就跳了幾下,託著我那人累得夠戧,揉著肩膀就去踢了看火的那兩人一腳,道:“還不起來給小三爺讓坐,木頭似的杵著像什麼話。”

我剛想說不用這麼客氣,那兩人忽然就倒了下來,翻倒在地,我們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兩人臉色發黑,雙面圓睜,顯然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