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實在惱火,關鍵時候一點忙也幫不上,只好自己想辦法避開四周的人。阿寧的隊伍分成了兩批人,一批受傷的休整,一批下到棺井之下,這些人似乎對我沒有惡意,這可能和胖子與這些人都認識有關系。但是可能因為我剛才震退蚰蜒的關系,我走到哪裡,他們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來打量我,這圓形的墓室又是如此之空曠,實在沒有地方能讓我躲。

我心一橫,就走到被我踩爛的胎屍那裡,假裝蹲下去看它,這才沒人圍上來看我。

屍胎就像一隻巨大的蝦蛄,五官都被我踩得模糊了,一看我就頭皮發麻,但是也管不了這麼多,掏出口袋裡的東西一看,竟然是一張小紙條。回頭看了看沒人在身後,我就緊張地展開一看,裡面寫了幾行字,一看我就驚訝了一聲,這些字的前半部分不是三叔的筆跡,看寫字的形體,竟然好像是悶油瓶寫的,上面寫的是:

〖我下去了。

到此為止,你們快回去,再往下走,已經不是你們能應付的地方。

你們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蛇眉銅魚裡。〗

署名更是讓我吃了一驚,竟然就是我們看到的那個奇怪的符號……這果然是悶油瓶留下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再下面才是三叔非常潦草的文字,看樣子竟然是用指甲刻出來,但是還算清晰,只寫了一行。

〖我們離真相只有一步了,把銅魚給阿寧下面的烏老四,讓他破譯出來,沒關系,最關鍵的東西在我這裡,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

顯然三叔到這裡的時候,肯定在什麼地方發現了悶油瓶的這張紙條,而且這張紙條肯定是寫給我們的,悶油瓶看來想阻止我們下去,看字條裡的意思,似乎還有什麼通道,他去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方。而三叔顯然不領情,這真是要命了,這老家夥到底想幹什麼?到底三叔那裡還有什麼關鍵的東西?悶油瓶既然不想我們下去,那記號是留給誰的?難道是留給自己的?

我的腦子頓時神遊天外,其實這一段時間我感覺越來越多的眉目出現了,但是因為之前的謎團都太雜亂,所以一旦有新的想法就特別的混亂。

我想到海底墓xue中的標記,悶油瓶看到這個,才知道自己來過那裡,如今他刻下記號,難道……他知道自己會喪失記憶?所以事先留下了自己的記號,以便下一次到來的時候,能夠憑借記號想起來?

太亂了,我的頭又開始疼起來。這時候,阿寧和胖子向我招呼了一聲,我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他們正在讓我過去,於是索性不想了,把紙條一折,塞回口袋裡,就走了過去。

阿寧給我遞了壺水,我喝了一口,她道:“我和王先生談了一下,我們正式準備合作,你怎麼看?”

合作?我看到她緊身衣服裡面的胸形,想起了在船上的事情,有點不敢正視,想起悶油瓶的警告和三叔的話,一下子真不知道怎麼說好。

找到了三叔,我心裡一安,這一安中也有自私的成分在,就是可以出去了,其實我心裡所想的還是自己能夠擺脫這個地方。但是正如三叔說的,我們似乎離真相非常近了,看樣子三叔自己也有謎題,如此救他出去,說不定他自己也是一問三不知。如果我們能夠忘記還好,如果不行,以三叔的性格,必然還要再來一次,我能坐視不理嗎?

想了想,我還是咬了咬牙,道:“怎麼合作法?你說說看,說實在話,和你合作我真的要考慮考慮。”

她看到我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那個,在島上來不及向你們道別了,現在謝謝你救了我,我在海裡……那是有苦衷的,我沒想過要害你們。”

我想起海底墓裡的事情,嘆了口氣,心說鬼才信你。我點上一支煙道:“真想合作的話,就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在海底到底要找什麼東西?你們來這裡又是幹什麼?”

胖子在一邊道:“對,大家坦蕩蕩的才好做事情。”

阿寧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不知道,你三叔沒有把事情告訴你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拼了命地亂跑?”

我苦笑了一聲,心說要是三叔把事情告訴了我,我才不理他的死活呢,搖了搖頭:“他沒說,我一直是個無頭蒼蠅。”

阿寧皺起秀眉看著我,看了很久,似乎發現我沒在說謊,道:“難怪,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特別厲害的角色,一點也看不出你在撒謊的樣子,原來你的確什麼都不知道。”

我這個時候突然感覺有點異樣,為什麼這女人突然來找我們合作?他們這麼多人,兵多糧足,我們只有三個人,何必與我們合作呢?就算是因為我能夠震退蚰蜒,大不了綁我就行了。難道——我看了看四周——他們的處境不妙,或者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嗎?

阿寧看我的表情,大概猜出了我的想法,也不點破,嘆了氣:“其實,我們這些小角色知道得也不多,只不過給老闆賣命而已。”說著讓我們坐下,招呼了另外一個老外過來,阿寧給我介紹,說是這老外叫柯克,是漢學專家,專攻的就是東夏,整件事情他知道得最多,可以問他。那老外和我握了握手,道:“本來我們是嚴格保密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繼續說道:“很遺憾,關於我們老闆的目的,我無法告訴你,說實在話,我也是個領隊而已,我和阿寧只知道我們需要進入一個地方,拿一件東西出來,然後就完成了,具體高層要這些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們在海底墓的目標可以說一共有兩個,一個是一隻玉璽,你們中國人把它叫做鬼璽,聽說可以召喚陰間的軍隊;另外就是這裡地宮的機構圖,可惜的是,我們都沒有弄到手,最後還是我們阿寧出馬,才拿回來應該得到的一些東西。”

“鬼璽?”我聽了幾乎跳了起來,“你是說魯殤王的鬼璽?在海底墓xue中?”聽到我們說起了鬼璽,胖子也挺感興趣,湊了過來,阿寧似乎很厭惡胖子,但也沒有辦法。

那個柯克點頭道:“是的,相信你們也知道了一些吧,魯殤王陵被汪藏海盜掘了之後,後者用蛇眉銅魚替換了鬼璽,我們一直以為鬼璽被他拿到自己的墳墓裡去了,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而那天宮的機構圖,恐怕就是落在了你們的三叔手裡。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被這只老狐貍擺了多少道了,但還是得和他合作,他的情報比我們準確得多。”

我點頭苦笑,這個我也深有感觸。那胖子在一邊道:“那你說阿寧和我們去海底的那一次,她帶出來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