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毫不猶豫的說出心中所想的四個字:“金星刀氣。”

現場留下的金星刀氣濃烈的幾乎都能用鼻子聞出來,這事太過明顯,明眼人一望便知。司馬興心裡必然一清二楚,他蕭白自不必為此隱瞞什麼。

司馬興點頭,眼含鼓勵的又問道:“然後哪?”

蕭白略微猶豫了一下,其實他與這位新院主並不是太熟。不過對方畢竟做了燕芝十年的師父,期間對他蕭白也是愛屋及烏多有關照。

想到這裡心中有了定論,方說道:“院主請恕弟子直言。”

“講。”

“太子殿下並無修為,僅是被刀氣餘波所傷。襲擊之人應該遠在皇宮之外,而且太子殿下是有所準備的,啟動了宮中防禦大陣,卻因陣眼缺少金丹境真人坐鎮,所以仍舊是擋不住。天下能有此等功力者,唯有邪刀門主——孫絕情。”他說道這裡頓了頓。

司馬興點頭道:“不錯,是孫絕情。不過,金丹級是有的,馬公公他···盡力了。”實際上皇宮裡不是沒有金丹境坐鎮,而是僅存的金丹初境供奉馬公公,被孫絕情帶著防禦大陣一起打爆了。若不是他司馬興來的快,只怕今日之事絕不止死這麼點人。

卻說太子其實被護的很好,假如他能有些修為在身,便絕不會這麼輕易死掉。

大姜帝國之前沒出過凡人皇帝,不是沒有原因的。

司馬興搖頭半響,忽然問道:“那麼,你覺得孫絕情因何而來?”蕭白答道:“弟子認為此事若從兩方面分析,其實答案非常簡單。其一:太子突然離世,受益者會是誰?其二:邪刀門勢力大半在東域之中,所以···”他講到這裡,忽然住口不說。

觀星塔上一老一少二人四目相對,半響,司馬興長嘆道:“好一個多事之秋。”

老者背手而立,站在窗前仰望星空,好半響忽然整張老臉都垮下來。喃喃自語道:“好你個白小子,你這傢伙確比本座看的透徹。唉···我給你實話實說吧,若不是那幾個老傢伙全被魔王拉去墊了背,怎也論不得本座來愁煩這些鳥事情啊。”

他在龍紋院裡一直是老院主的左膀右臂,順順利利當了大半輩子‘莽夫’‘打手’,從來都是:誰不服,揍之。老了,老了,誰知忽然竟當上了一把手。所謂屁股決定腦袋,真座在了這個位置上,才知道老院主有多難。

一群老傢伙,若能剩下一個半個的。他絕不肯接手龍紋院,尤其是皇家那攤子爛事煩死個人。可憐三千年傳承不斷的皇家龍紋院裡,偏偏就只剩下他、老黃、老馮三個‘二百五’來支撐大局。

三個老東西都是‘直腸子’,正因為如此他們跟邪道三派結下過不少樑子,所以伏擊新魔王時老院長怕他們去了破壞穩定團結,這才強令三人留下來看家的。

誰知,這一別竟成永別。

司馬興作為‘直腸子’的好處之一就是又自知之明,他跟另外兩個老傢伙一合計,卻道:是時候讓弟子們出來做事了。

幾個真傳弟子裡,張燕芝稀裡糊塗小孩心性,尉遲玄孤芳自賞再加‘一根筋’。簡龍兒倒是聰明瞭,可惜她背景就是‘那邊’的人。剩下幾個真傳弟子裡,要麼是不成氣候,要麼是隻知修行,剩下的各懷鬼胎全都難以重用。

司馬興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了如彗星一般耀世而出的蕭白。

好半響,司馬興忽然懇切問道:“蕭白,我院弟子姜溫梓你看如何?”

蕭白聽了不屑輕笑,輕輕搖頭說道:“請恕弟子直言。‘西賢王’此人志大才疏,若得登大寶,怕是坐不穩。”司馬興眉毛一跳,又道:“若是由太后之韓家與太師尉遲家一併支援哪?”

“把握不足三成。”蕭白搖頭道:“若是太師尉遲易天還在世,尚有有六成機會。可惜···”

蕭白沒明說,意思很明白:可惜尉遲易天跟著皇帝一起灰飛湮滅了。

司馬興奇道:“尉遲家立世千年底蘊豐厚,即便失了家主仍有金丹境強者坐鎮,應該沒有問題吧。”

“非也。”蕭白連連搖頭,擺手道:“即便有強者坐鎮,卻再沒智者掌舵,尉遲家最多隻能勉力自保罷了。

老者仍不放棄,追問道:“若是我龍紋院也加入其中哪?”

“機會仍不足三成,而且···院主真的要出此下策嗎?”

“此話怎講?”

蕭白猶豫一下,見他眼神懇切,又是張燕芝師尊,所幸直接明言道:“院主。弟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