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在路上檔了小半個時辰,直到見得大軍追來,這才領著人馬不慌不忙緩緩後撤。

大約是這世上位高權重者盡皆惜命的緣故,一時三刻竟無人敢來挑戰,讓他從容退開。

另一邊,東軍之中王公公得知此事,立刻命人飛劍傳書求援,半日後得到回覆:“太上長老,兩日後到。”

王梟立刻放下心來,只因這位‘太上長老’非是旁的,正是他的師叔邪刀門‘斬雲子’吳琮雲。

這位太上長老年僅二百餘歲,是邪刀門百年來新晉的金丹真人。要依著過去標準,那放在龍仙大陸上真是輕如鴻毛。可是五年之前那天,魔王薩達尨橫空出世,一擊滅了大半個修行界。自那起,金丹真人便成了鳳毛麟角。

若不然今回的‘奪嫡之戰’哪會打這麼久?過去數千年來的‘奪嫡’,皆是誰家背後支援的金丹真人多便自動獲勝。即便是萬不得已,真打起來了,也根本用不上大軍交戰。

通常是一隊先天戰將,配合七八個金丹真人就能橫掃大陸。最多用個兩、三年,就卷天下了。哪兒會向現在這般打的步步為營,麻煩的要死。

當然,王梟暗地裡對魔王是心存感激的。

要不是那個傻子亂來,哪兒輪的到他王公公座此高位?又哪兒裡輪的到他來享受這如山如海的修行資源?

擁有如此修行資源,說不定再過個十年八年的,他便能突破金丹。到時候再用秘藥修復殘疾,等擺脫了‘閹人’的帽子,他也可以享用如雲的美女,說不定就能留下一男半女的。

想到這裡,王梟嘿嘿一笑,暗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等兩日便等兩日吧。”卻只下令讓眾將遠遠吊著蕭白,自己藏在後面絕不肯上前一步。

蕭白這邊走了一日,第二日居然追上了自家後軍,鍾焱駝帶著眾將準備接應。

見後面東軍還是不緊不慢的吊著,蕭白也琢磨過來。驚道:“不好,敵人如此行事,必有高人支援。”

鍾焱駝聞聽也是一驚,急道:“大哥,若來人是個金丹,卻如何是好?”

蕭白沉默半響,伸手把地圖取來檢視,點頭一指地圖說道:“來著若是金丹,逃是逃不掉的。為兄卻有一計可行,諸位可願意隨我捨命一搏?”眾人互視一眼紛紛大笑起來。

董麗珍有些迷茫,小聲詢問丈夫因何發笑,鍾焱駝笑道:“你卻忘了大哥當年在龍紋山上的外號?莫說現在龍紋院主人都敬他三分,便是當初魔王自爆都沒弄死他,今回卻不知又有誰要被坑了。”

眾人對蕭白皆是信心十足。蕭白卻不敢大意,如此這般小心叮囑一番,眾人盡皆領命而去。還有一事讓他不放心,需要把二皇子安排妥當。

他前年把‘大灰’弄丟在西域,今回騎的靈巖戰馬有些不怎給力,乾脆跳下馬雙足施展‘陸地神行術’閃身而去,片刻後就追上了二皇子一行。

姜溫泯正用午飯,見他過來還想招呼他一起用餐。卻被蕭白嚴詞拒絕,沉聲道:“殿下,事情不對頭。敵方如此慎重慢行,怕是有恃無恐。臣等擔心會有金丹真人追來,果真如此則萬事休矣,故而微臣肯請殿下速速離開。”

“什麼?”姜溫泯大驚,顫抖失聲道:“金·金丹真人!來的是誰?卻還有多遠?能不能合議···我願用靈石買命。”

蕭白搖頭道:“臣等不知來者是誰,也不知還有多遠,而且···只怕不能合議。殿下莫慌,莫慌,只管帶幾位戰將全速撤離便是。無論來著是誰,吾等都可擋上一擋。”

“將軍真乃忠良也!”姜溫泯淚眼欲哭,卻怕耽誤時間立刻差人集合隊伍。蕭白見了,大喝一聲:“殿下!莫管士卒了,敵人眼裡僅有殿下。速走!速走!”見姜溫泯有些疑惑,一把扶他了坐騎,附耳道:“五百里援軍也是假的,殿下直回南域,切莫停留。還有···借令牌一用。”言罷在皇子通靈坐騎臀上猛擊一掌,激其全力狂奔而去,幾位戰將見狀紛紛打馬跟上。

藍幽軍士見皇子帶人奔走,紛紛大驚慌亂起來。蕭白運起真炁大喝一聲:“肅靜!”震懾住亂軍之後,問道:“軍職最高者過來聽令。”

又一獨目老將行過來,施禮道:“末將藍幽軍前鋒營千夫長鄭珠威,權且為此地最高長官。”

蕭白點頭,將一面金牌遞過,說道:“此刻起,你升為萬夫長,這是令牌。”鄭珠威見狀立刻跪地接牌。

蕭白又道:“敵軍有金丹真人追殺過來了,我要在此設伏阻敵,你帶隊向東百里在慧鳴山躲避一日,而後再設法自行返回南域。”

鄭珠威再次磕頭而去,卻把部分輜重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