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攀談之後,方知鍾焱駝有家眷在後。

鍾焱駝解釋道:“大哥,我太想你了,先騎著豬跑過來了。麗珍她帶著玉兒衫兒行動不便,由小飛護著他們在後面慢行。”幾年不見黑大個已是兒女雙全。

其妻董氏麗珍,是龍紋院六九九屆法堂弟子,跟蕭白也算有過一面之緣。

十年前,她曾在鎮魔峰麒麟擂上,五人聯手坑過蕭白一場,一手‘定身術’使得不錯,差些讓蕭白當眾出醜。

再相見時,當年那位平凡少女,已然變成了懷抱一雙兒女的布衣少婦。

卻說,鍾焱駝今回遇到的麻煩,正是其大舅子董子爵嫌他出身低微,要把私奔出來的妹子抓回去囚禁。至於這一雙牙牙學語的兒女,亦是揚言要拿回董家祠堂祭天。

鍾焱駝哪能讓其如意,卻敵不過董家人多勢眾,最後只能背井離鄉舉家逃走。

鍾焱駝言語之中多有不甘,蕭白聽了連連勸慰,又令手下設宴為兄弟接風洗塵。

宴上酒過三巡,鍾焱駝胸中鬱悶,已是喝的酩酊大醉,只抱著蕭白吐出心聲,哭道:“子爵有何了不起?老子有一天要封侯!”卻被王燕飛從後面一腳踹倒,笑罵道:“你封侯,瘋猴子吧。”回頭尷尬道:“老大,這個'子爵'說的不是你,是他大舅子董萬重。”

蕭白舉杯大笑三聲:“哈哈哈,天下英雄各有見,相聚何必問出處。來共飲此杯。”言罷一飲而盡。

鍾焱駝不久便醉倒,被人扶下去休息,蕭白又問道:“小飛,馮波進來可好?”此問一出,說的王燕飛臉色又是一片黯然,只嘆:“好著吶,此刻大約正在溫柔鄉里享受吧。”

卻道馮波家裡世代造酒,回去繼承了偌大的酒莊,一口氣娶了五個老婆,而且五個老婆各個身家豐厚,儼然一副人生贏家的可憎面目。落魄如王燕飛者,哪有臉去跟人聯絡。

然而世事往往出人意料,沒過幾日馮波竟孤身一人來到帳前投奔。當年的‘西南三少’竟又重聚蕭白麾下。

張燕芝也不偏頗,給三人並肩封了五品裨將軍,各令五千兵馬。

蕭白私下裡把馮波叫來詢問,哪知老實人馮波只嘆氣,卻隻字不提家裡出了何事。

蕭白賬下有了三員戰將,再出海剿滅海盜更是輕鬆起來,乾脆分了三個船隊分頭攻打三處海盜聚集地,他自己帶船從中接應,一月之間便將南烏海域清理過半。漁船出海收穫愈發的豐厚起來,糧食危機暫得緩解。

轉眼便到了三九年四月,皇曆說已是初夏時分應該雨水豐厚,可南烏偏偏進入了旱季之中。

原來南烏國位處龍仙大陸極東南角,並無春夏秋冬只有雨旱二季。而正午有些偏北的太陽,讓本就路痴的蕭白,更是迷惑不已。

這一天,蕭白三隊人馬各自帶著七八條堪用的海盜船返回王城港口,燕芝女王親自帶隊迎接,儀式之後女王屏退左右這才有些親暱起來。

蕭白髮覺燕芝眉宇之間有些憂愁之色,便低聲詢問起來。說道:“寶貝兒,你有所不知。幾日前,鐧琴把鬧‘地蝗教’時收留的三十萬難民傳送回來,此刻邊境上缺衣少糧,每日餓死不斷,連帶良民也是一片哀嚎,我為南烏君王,怎能不愁?”

蕭白聽了哈哈一笑,樂道:“海洋如此寬闊,本將軍正愁人手不夠。瞌睡送枕頭,此乃大善也。”

卻說十日之後,鐧琴國南境第一大城瓏山城內,三王子許紋彪正與城主共飲,席間美酒如雨美人如雲,眾人歡歌放浪好不快活。

忽而有人送來急報,許紋彪展開一看,氣的擲杯掀桌喝道:“鄭磂笛,你出的什麼爛計!你說把三十萬南烏難民趕回去,定會讓燕芝女王過來求饒。結果人家造船廠、造碼頭、造工坊、造鹽場,來個以工代賑,把這三十萬人給吃個乾淨。”反手便把諜報丟在了瓏山城主鄭磂笛身上。

鄭磂笛看完奏報,眼珠一轉,一摸扎須,哈哈大笑道:“王子此言差矣,須知便是毒藥用的計量不夠,也是可以治病的。而即便是補藥用的計量多了,也是能毒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