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底的最後一天, 梁母和梁父結束了十九年的婚姻。

梁螢本以為梁母會大哭一場,可梁母卻表現得特別平靜,甚至從民政局走出來後還讓梁父去把東西拿走。

梁螢以為自己會大哭一場,可她也沒有,茫然卻也平靜地見證了整個離婚的過程。

愛情是什麼,她懵懵懂懂。

婚姻是什麼,她一無所知。

這次離婚,梁父除了自己存的私房錢,家裡東西什麼都沒分到。

因為梁母手中有梁父出軌的證據, 如果是起訴離婚,梁父還要負擔梁螢的學費和生活費,所以梁父同意淨身出戶。

他終於離婚, 對梁母沒有個好臉色,甩著袖子就走了。

小姨唯唯喏喏地說:“姐, 我晚點過去拿衣服。”

梁母冷笑一聲:“我是糟糠下堂之妻,你是第二春, 喊我一聲姐也說過得去。”

“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梁母不再搭理她,轉身就走。

小姨立刻紅了眼圈,看向梁螢:“阿螢,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有些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梁螢真想回她一句:難道是有人逼著你破壞自己親姐姐的家庭嗎?

但她有些說不出口,她沒有繼承到一分梁母的狠,此刻也只是轉頭就走, 並沒有跟小姨說一句話。

到下午時,梁父在樓下沒有上來,小姨一個人來敲門。

是梁螢開的門,小姨怯生生的說是來收拾東西。

梁母在廚房裡頭喊了一聲:“阿螢,看著點啊,畢竟都敢偷人,別說家裡的東西了。“

這話讓梁螢有些尷尬。

小姨頓時紅了眼圈,扭頭進了原本她和阿卓睡的房間。

梁螢家是三室兩廳的房子,當初小姨和阿卓來了後,梁母便讓梁螢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小姨和阿卓,她搬到了家裡最小的房間去睡。

當初小姨和阿卓剛搬來這裡的一幕幕都彷彿昨日的事情,可誰知道一眨眼,人和事就全都變了呢。

小姨手腳麻利,將他們三人的衣物全部收拾好放在了客廳。

東西太多,小姨只得打電話給樓下的梁父求助,說:“聰哥,東西太多,我拿不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性子軟的緣故,說話總是柔柔的,此時因為梁母對她沒好話,她又有些帶著幾分哭腔,說話的感覺像是撒嬌。

梁母說話有些粗,再加上她偶爾幹重活忙於生意,身材早已走樣,而梁父不浪漫,梁母也不溫柔,所以梁螢從來沒有見過梁母跟梁父撒嬌。

他們之間,最多的便是爭吵。

不過對比這些已經沒了任何意義。

剛好也是到了吃飯的點,梁父剛上來,梁母就端了盤子出來喊:“阿螢,吃飯啦,今天做了醬汁鮑魚和白灼大蝦,慶祝把一對畜生掃地出門。”

當著梁父的面,梁螢頗為尷尬,沒說話,默默地走到廚房端菜。

梁父冷哼,說:“你這種毒婦就應該這樣等著孤獨終老。”

梁母立刻就要應戰,梁螢連忙拉住她搖了搖頭。

既然已經離婚,那無休止的對罵沒有任何意義,就算罵贏了心裡也不會感覺到痛快。

梁父和小姨很快就走了,梁母原本趾高氣昂滿不在乎的樣子頓時消失,她在沙發上坐了會兒,說頭有點暈想睡覺,讓梁螢自己吃飯。

梁螢吃到一半,聽到房間裡隱隱約約傳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