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翰之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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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翰之的婚事在林侍郎的催促中倉促舉辦了。
為了避嫌,蘇心怡沒有出席,她委託鳳子墨幫她送了一份大禮:五千兩銀子和一套世代大儒作品善本。銀子是給林母的,京城居大不易,林翰之又沒有多少俸祿,只出不進,遲早會坐吃山空。善本是給林翰之的,知道他醉心學問。
鳳子墨又填了一些首飾在裡面。林侍郎雖然嬌縱女兒,但卻兩袖清風一貧如洗。鳳子墨的想法很簡單,只有林翰之幸福,蘇心怡才會心無旁騖跟著自己。
紅蓋頭下的林秀兒難得嬌羞,她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待林翰之掀起紅蓋頭。大丫鬟鶯歌和燕舞在林秀兒的指派下不時出門檢視姑爺什麼時候回來,可是,直到子夜,都不見蹤跡。
前廳傳來的陣陣喧囂彷彿是諷刺。林秀兒氣鼓鼓地將頭蓋一揭,倒在床上睡去。醒來時,天還沒有涼,趁著就要燃盡的龍鳳蠟燭紅火的光,他看到林翰之和衣躺在身側,渾身酒氣,眼角還掛著淚光。
林秀兒想到自己為了嫁給林翰之和父親聯手出演的一場好戲,有些膽怯了。眼前的林翰之少了平日裡的鬱郁寡歡,渾身散發清冷的氣息。家裡多麼熱鬧啊,而他就好像是身處孤島。孤獨,孤獨到讓人心疼。林秀兒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是自己不佔理吧?
被父親母親寵大的林秀兒,也曾體會過徹骨的孤獨感。
剛及笄那年,林秀兒心儀父親同僚的兒子,那是一個清秀的男子,舉手投足,如沐春風。林秀兒纏著父親,讓他想辦法給自己說媒。卻不料對方抵死不從,還放出話來,如果林侍郎要恃強淩弱,那麼自己只能送過來一具屍體。
林秀兒哪裡受的了這個屈辱?她氣勢沖沖地跑到那個男孩子家裡,質問他為何看不上自己。那個男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拿睜眼看林秀兒,他斜著視線,輕蔑地說:“爾等潑婦,狂妄又不自知。你何德何能,值得我交付真心。”
林秀兒看著這個男子,渾身冒出一身冷意。
就是在那時,她明白了,什麼叫做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林翰之,也是如此看自己嗎?
林秀兒再也睡不著。
說實話,林秀兒不難看。如果不那麼頤指氣使,她也算是一個耐看的女孩子。瘦削的身材,弱柳扶風。面板雖不如蘇心怡白皙,但也說得過去。丹鳳眼、柳葉眉,將通身的淩厲卸去,也讓人願意接近。
“翰之,對不起。”林秀兒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她早早起了床,吩咐鶯歌燕舞洗臉水過來,伺候林翰之。
正在這時,林母來到了新房。她掀起被子一看,並沒有見到染血的元帕,便直接問林秀兒是怎麼回事。
“娘,翰之他昨晚醉了。”林秀兒說道。
“姐姐,是翰之哥哥不願意跟你同床吧?”林邊身邊跟著的花芝撇了撇嘴。
“你又是何人?因何在我們小姐面前放肆!”鶯歌站起來,將花芝逼到門外。
“我,我,我,我是翰之哥哥的表妹!姨母的外甥女!”花芝站定後,也不甘示弱。
“花芝,不得無禮。”林母倒也懂得分寸,知道林秀兒的爹是林翰之的頂頭上司,她連忙拉過花芝,呵斥道。
“相公,如此宵小在你我面前叫囂,按道理,應該掌嘴。可是,她是你的表妹,你嫡親的表妹,秀兒便作罷吧。只盼她今後不要仗勢欺人。”林母走後,林秀兒對著林翰之說。
林翰之看著面前低頭做小的林秀兒,點了點頭。
“相公,今晚,你回家吃飯嗎?”林秀兒見林翰之終於肯正視自己了,心內一陣狂喜。看來懷柔政策還是有用的,她趁熱打鐵問道。
“嗯,會回來的。”林翰之說道。
“那我吩咐廚房與你做好吃的。”林秀兒按下內心的狂喜,開心地說。
再說林母。
回到房間後她細細整理來賓們的賀禮,鳳子墨和蘇心怡送上的大禮包自然而然躍入她的眼簾。這個蘇心怡,陰魂不散啊。林母識得幾個字,待看清禮單上的目錄後,她睜大了雙眼!五千兩白銀!珍品善本!外加無數細軟!
倒也還有良心啊。想到日漸幹癟的口袋,林母滿意地笑了。
花芝躲在門外,聽著林母蘸著唾沫翻動銀票的聲音,著實眼饞。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擁有這些啊。眼看著翰之哥哥娶了妻子,自己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林秀兒雖然彪悍,卻也從小跟著繡娘學過女紅。她讓鶯歌燕舞取來一些布,準備給林翰之縫雙鞋子。都說要想抓住一個男人,就從腳和胃開始。做飯自己是不行了,那就替他做些鞋子吧。
就這樣,林府內,三個人各懷心意,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