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調笑大呆子

第528章 調笑大呆子

孫月珊聽到這話，並未露出想象中的緊張和慌亂，而是先是眉心一蹙，跟著便託著下巴思考起來：“綠珠，你幫我仔細想想，我是不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顧府的三姑娘和呂府的四姑娘？”

綠珠不敢怠慢，但想了片刻還是想不到什麼，只能聲音怯怯的回答著：“姑娘，奴婢愚笨，實在是想不到。”

孫月珊一拍大腿就站了起來，指著再次受到驚嚇的綠珠道：“是吧！你也想不到對吧。不瞞你說，在回來之後我都快要將自己的腦袋給想破了，可就是想不到自己在何時得罪了這兩位姑娘。”

看見孫月珊的激動不是面對自己，綠珠這才悄悄地喘了口氣，然後壯著膽子，說：“姑娘，如果奴婢沒有記錯的話，這兩位姑娘應該是初次同姑娘見面，在今日之前，你們應該沒有任何的交集才對。咱們府的大姑娘是個性格疏冷的人，並不是很喜歡參加京中貴女的筵席，大姑娘若是不愛出門拜訪，你自然也是不能跟著一起出去的，夫人那邊也不會帶著你去；而咱們府邸也很少舉辦像吟詩會這麼大的筵席，所以你與那顧府的姑娘和呂府的姑娘都是初初相見。”

聽著綠珠的娓娓道來，孫月珊就更加奇怪了，“既然是初次見面，那為什麼這兩個人都對我抱有敵意？是不是我在外面說過她們什麼壞話？這不可能啊，既然連面都沒有見過，何來說壞話之說？還是說，她們兩個人聽說過對我不利的流言蜚語？”

綠珠道：“姑娘你在外的名聲甚好，有誰會說對你不利的流言蜚語？姑娘，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或許那呂四姑娘真的是不認識你呢？還有那顧三姑娘，奴婢見你跟她相談甚歡，不像是心有隔閡的樣子？！”

孫月珊朝著笨拙的綠珠就瞪了一眼，道：“你懂什麼？那個呂盈盈仗著自己是呂府唯一的女兒，根本就不將我放在眼裡，你難道就沒聽見她說的那句話嗎？她張口閉口就提什麼嫡女庶女，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還有那顧言熙，她才是個更不好招惹的角色，呂盈盈好歹還是直接表現出自己的不善情緒，但顧言熙卻像一隻笑面虎，表面上對我笑意滿滿，實則她也同樣看不起我。明明是我在宴會上受了委屈，她卻連一句歉意都不跟我說，直接越過我向姐姐道了歉；……哼哼！她孫寒霜是孫府的嫡女，又有才女的名聲，在宴會上誰會無緣無故的為難她？顧言熙向她道歉不就是在踩著我的臉嗎？她就像是在告訴所有人，在她的眼裡，根本就看不上我這樣的小人物。”

說到激動的地步，孫月珊就繳緊了手中的帕子，因為憤怒而牽扯的面部肌肉都跟著扭曲起來：“這些從小就得天獨厚得到一切的嫡女們全部都是些眼高於頂的東西，尤其是她顧言熙，有著天人之姿也就罷了，居然出身還那麼好，父母雙親都將她呵護如至寶，就連過生辰，都有公主送來賀禮；如此殊榮，放眼整個京城又有誰能夠得到？憑什麼她顧言熙在得到了一切之後，還來嘲笑我、無視我、諷刺我？！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綠珠看著這樣的姑娘，真的是再熟悉不過了，每次孫月珊在露出這幅表情的時候，她都會害怕的躲開，甚至不斷地在心裡問這一個問題：到底該是有多大的嫉妒才會讓一個好端端的人變的如此面目全非？

第一次，綠珠在心中生出後悔之意，如果當初早知道有一天她的臉會毀在孫月珊的手裡，知道孫月珊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就算是留在後廚幫廚，也不願意伺候在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主子身邊。

孫月珊透過銅鏡看見綠珠低著頭捂著臉的動作，立刻就將她臉上刺眼的傷痕看的一清二楚。

那傷痕起初她並未留意，也不覺得有多難看，可是眼下，在看了幾眼止嘔，孫月珊就覺得噁心了：“好了！我在說我的事情，你捂著自己的臉做什麼？看見你這張臉，我連吃茶的心思都沒了。趕緊下去叫個大夫來看看，瞅瞅這張臉還能不能救回來。”

聽著孫月珊涼薄的話，綠珠不敢反駁也不敢多言，在起身告退之後，就快速退出了孫月珊的房間。

只是，等她走到房外之後，她又不禁剎住腳步，回頭朝著敞開的房門看了幾眼；這幾眼中有她最真實的情緒表達，一抹恨意在不知不覺間爬到了她的眼眶裡，最後又在眸光流轉間消失不見。

顧言熙在回到顧府之後，在先向母親請了安之後，就準備回自己的芙蓉院。

只是，在回芙蓉院的半道兒上，她碰見了消失了好幾天不見的赤風，“我還想著你怎麼突然之間就不見了呢，還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眼下見你出現，我就安心了。”

赤風早就在心裡將顧言熙當成了主子未來的夫人，所以對待她從來不敢怠慢。

只見他在聽了顧言熙的關心之語之後，立刻抱拳行禮，說：“多謝三姑娘的關心，屬下並沒有什麼事，只是出了趟遠門，替公子辦了件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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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既然是出了遠門剛剛回來，那就好好休息，回頭我讓小廚房給你煲點湯送過去，也好讓你解解路上的疲乏。”

“多謝三姑娘。”赤風道：“三姑娘眼下既然已經回來了，可否有時間去一趟後院的花園走走？聽說花園的海棠開了，十分絢爛美麗，三姑娘應該會喜歡。”

赤風突然邀請她去看海棠花？

顧言熙先是一怔，跟著就明白到底是誰想要邀請她去看花了。

赤風身為封亦辰身邊的得力屬下，自然最清楚封亦辰的心中屬意誰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給他十萬個膽子，他也不敢隨便亂肖想她；可既然他開口邀請她去賞花，那就證明真正邀請她的人一定不是眼前這個臭小子，而是封亦辰。

想到那個人不過是隔了一天沒有見她，就又叫手下人來相請，顧言熙就難掩眉梢眼角的幸福之意，朝著赤風瞪了一眼後，故意逗著他玩兒，道：“海棠花？我怎麼記得顧府的花園裡沒有栽種海棠花呀？”

“沒、沒有嗎？”赤風一下就慌了神，剛才主子只是吩咐他想法子將三姑娘帶來後院花園一聚，並沒有教他怎樣將三姑娘帶來，這個邀請看花的理由還是他抓破了腦袋想出來的，可沒想到這顧府的後花園如此漂亮精緻，居然卻獨獨沒有栽種海棠花？

完了完了！當著眾人的面真是丟臉死了！

向來臉皮厚的赤風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恨不能將自己埋起來的感覺，只見他整張臉乃至於脖子都紅透了，但依然在支支吾吾的強撐著：“沒、沒有、沒有海棠花也沒關係，梔子花總有吧，或者是鈴蘭之類的……哎呀，總歸後花園的花開了，三姑娘你去看吧。”

看著赤風都急起來了，顧言熙再也忍不住，抱著肚子就笑出聲來。

聽見顧言熙的笑聲，其他伺候在身邊的丫鬟們也都跟著掩嘴笑起來，笑的赤風一個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不知自己是哪裡做了什麼，惹得這些姑娘們笑成這個樣子。

顧言熙擦了擦眼角，將笑出來的眼淚擦拭掉，指著赤風說：“真不知阿辰是看上你什麼了，居然讓這麼呆的你伺候在身邊，還敢讓你開請我去賞花？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啊！你覺得你家主子是個喜歡賞花的人嗎？”

赤風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聽著顧言熙的話，他訥訥的瞅著她，莫不是他被她耍了？

看這呆小子還在犯迷糊呢，顧言熙也不跟他繞圈圈，直接就說道：“我顧府的後花園不僅有海棠花，還有海棠樹，你這些年來一直陪著你家主子住在顧府，難道就對我府中上下這麼不瞭解嗎？”

說完，顧言熙也不去看赤風那副傻了的樣子，叫上伺候在身邊的珞梅道：“走吧珞梅，咱們不要理這個笨小子，笨蛋是會傳染的，我們以後都要距離他遠一些，咱們現在就去賞花，好不好？”

珞梅知道自家姑娘是心情不錯在打趣兒赤風公子，也就忍著笑，難得調皮一回，配合著姑娘一起一唱一和道：“是，姑娘的吩咐奴婢都記下了，以後一定會盡量遠離笨蛋的。奴婢這就伺候姑娘前往後院賞海棠花。”

站在原地的赤風看著這對狡猾的主僕就這樣像雲一樣在眼前飄走，而且在飄走之前還不忘給他的心上狠狠地插上兩刀，當場就鬱悶的差點噴出血來，只想第一時間衝到主子面前，大告他的女人欺負他的事實。

顧言熙由珞梅扶著來到顧府的後花園，老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一張熟悉的輪椅上，正側身對著她，一手拈花，一手持書，嘴角勾著淡淡的笑容，從容不迫的身姿和與生俱來的貴氣將他極為俊美逼人的容色襯托的更加完美不凡；此時的他，就像是端坐在雲端上的仙人，只能遠觀而不敢令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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