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心裡突突突

第447章 心裡突突突

原本臉上帶著笑容的顧言熙立刻就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就連看向祖父的勇氣都快要沒有了。

世人在提起祖父的時候，都會對這個出身白衣但卻一步一步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充滿敬意和佩服，甚至會在私底下說一句‘老狐狸’；由此可見祖父的能力此人絕非常人能夠匹及，應付這樣的人，更是需要步步小心、事事謹慎。

可從小到大她都是在祖父的官關愛中長大的，在她的印象裡，祖父就像是一座無堅不摧的大山，讓她隨時隨地都能依靠，也像是撐起顧府的那根頂樑柱，在他的羽翼下，她過著最養尊處優的生活，平靜安逸的日子；在她的心裡，祖父一直都是那樣一個和藹可親的人，無論什麼時候見到他，他都會寵愛的將她抱在膝頭，逗著她笑、哄著她開心。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竟然忘記這個給她最溫暖依靠的長輩是個連梁武帝都要委以重任的大人物，在他這樣的人面前，她的任何小心思、小念頭恐怕都無法完美的遮掩住。

想著祖父剛才口中所提的那幾件事，顧言熙就覺得一陣脊樑發涼，因為她不知道祖父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祖父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後，會如何想她？

是不是覺得她不是他心目中那個天真嬌憨的孫女了？是不是覺得她跟他人口中所言的陰詭狡猾的小人是一類？如果祖父真的這樣想，那她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出現在他老人家面前？又該要如何在他面前開口為自己解釋？

不知不覺間，顧言熙就覺得通體發寒，整個人開始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在她的心裡，祖父佔據著太重要的位置了，如果祖父從今天開始不喜歡她了，那她恐怕連以後來春暉園的勇氣都沒有了吧。

“嬌嬌？你可是身體不適？為什麼在發抖？”

聽到祖父關心的聲音，顧言熙仰起頭害怕的看向他，一雙手緊緊地抓住祖父放在外面的大手，慌不擇言的想要為自己解釋著：“祖父，我、我、我是可以解釋清楚的。”

“解釋？你要解釋什麼？”看著顧言熙眼角噙著的眼淚，顧亮抽出自己的手拿起手邊的帕子為其擦拭著，道：“嬌嬌，你不要以為祖父老糊塗了，其實你做的那些事祖父知道，而你二叔他們所做的那些事，祖父也知道。”

顧言熙的心狠狠地‘咯噔’了一聲，跟著就像是被丟盡了深深地湖中一般，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看著在自己面前垂下頭的孫女，顧亮長嘆了一口氣，道：“顧府是我一手打造出來的，在這府中發生的事，我要是連丁點都不知道，那我這個當家人怕是離昏庸無能也不遠了。嬌嬌，祖父不能說你做的那些事全部都是正確的，但卻能在這個時候告訴你一句，你二叔他們有今日這樣的下場，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祖父……”

顧亮道：“也正是因為發生的這些事，也讓我有了深刻的反省；這些年來我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耗費在朝堂上，卻不知在這個家裡，早已養出了能吃人的魑魅魍魎。嬌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要比祖父有本事，你看破了許多人的內心，窺破了許多人的慾望，在算計和陰謀之中保護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如此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手段，將來就算是祖父走了，也能徹底安心了。”

“不！祖父！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您一定會陪伴在嬌嬌的身邊，直到永遠永遠的。”顧言熙回憶起了上輩子祖父離開她後她過的那些悽慘的日子，眼淚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整個人趴在祖父的身上，隱隱啜泣著：“祖父，從小到大除了父母和哥哥之外，您就是最疼愛我的人了。正是因為有你在，嬌嬌才心中有底氣，才不害怕出去了被人欺負；祖父你知不知道，如果有天你離開了嬌嬌，嬌嬌一定會過的很辛苦，很難過的。”

顧亮剛剛還誇著這個孫女長大懂事了，沒想到眨眼之間又見她像個賴皮小猴子一樣趴在自己的身上死死地粘著他，當場就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柔聲哄著：“你個傻孩子，祖父的年紀大了，身體自然會一日不如一日，早晚有一天祖父都要離開你們的，什麼長命百歲、什麼與天地同壽這樣的話，都不過是說出來圖個好聽，騙人的罷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不要聽祖父說這些話，我不要祖父離開我，永遠都不要。”說到這裡，顧言熙就張開嘴巴大哭起來，那傷心的樣子好像真的是有重要的親人離開了她似的，連顧亮都被她的眼淚給嚇著了。

伺候在顧亮身邊的下人看到這一幕，想要走上來將抱緊顧亮不撒手的顧言熙扶起來，免得讓她真的壓住了這老太爺；可還不待下人靠近顧言熙，顧亮就做出一個手勢，讓下人先退下去。

跟著，自己就坐了起來，就像抱著小時候的顧言熙一樣，將這個最疼愛的小孫女緊緊地摟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軟言軟語的哄著：“好好好！我的嬌嬌不願意聽那些話，那祖父就不說了好不好？祖父永遠都陪著嬌嬌，永遠都不和嬌嬌分開，這樣行嗎？”

顧言熙吸著鼻子，揉著滿是眼淚的眼睛用力的點著頭，道：“嗯！這樣才行。祖父，你知道嗎？嬌嬌剛才真的是被你嚇著了，以前是因為擔心你的身體，所以我才叫身邊的許多人都瞞著你，覺得只要自己努力一點，將事情辦的漂亮一點，就不必讓你費心知道了；可沒想到我還是笨，還是瞞不住祖父，讓祖父你知道了那些事。”

說到這裡，顧言熙就仰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顧亮，問：“祖父，你知道了那麼多事，是不是對嬌嬌是失望？是不是從今往後，都不會再喜歡嬌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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