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見招拆招

第418章 見招拆招

梁武帝的臉色也幾經變化，最後在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嫿宜公主後，終究是垂眸嘆氣，道：“既是如此，那朕就在這裡先祝賀顧愛卿將要喜事臨門了，唐府家風嚴謹，想必教育出來的女兒也是頂不錯的，顧府能有緣跟唐府結親，可謂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父皇！”

聽見嫿宜公主聲音尖利的喊著自己，梁武帝略顯不耐的看向這個一直都十分疼愛的小公主，眼神中對她的失望之色也是呼之欲出，“嫿宜，朕知道你的心思，而且朕也幫了你，只是在這世上，唯有感情緣分不可違逆；你是朕的女兒，是大梁的公主，將來朕一定會給你尋覓一門能與你相配的如意郎君成為朕的乘龍快婿。至於你心中所念所執著的，還是儘早放下吧，別像你母妃那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自小就是個乖巧的孩子，你的母妃已經讓朕十分失望，希望你不要辜負朕對你的期待。”

梁武帝這話雖然是在勸說嫿宜公主，可是但凡是有點腦子的都能聽出來，他也是在警告嫿宜公主；常貴妃多年惡行在今晚被揭穿，嫿宜公主就算是梁武帝最寵愛的女兒，多少也受到了一些波及；這個時候若是嫿宜公主還想任性妄為，恐怕她會在今晚在失去母妃庇佑的同時，也會失去這個九五至尊的疼愛。

對於一朝公主來說，如果失去了這個能夠主宰她們命運的天下之主的愛護，可想她們的下場會變成什麼樣子？淮陰公主的例子就活生生的擺在眼前，嫿宜公主但凡是聰明一點，也不會讓自己變成第二個失寵的大梁公主。

所以，就算此刻嫿宜公主心裡有再多的怨憤和痛苦，都不能在這個時候發洩出來，只能睜著一雙情緒複雜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顧言朝，像是要將他看穿，看清楚他內心深處到底在藏著什麼。

經過今晚這一鬧，算是徹底讓常貴妃的陰謀詭計大白於天下，至於她將來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這些都不是顧言熙所關心的；她只要能確定常貴妃在經此一事之後再別想起復，便心滿意足、目的達到了。

在從皇宮坐馬車回府的路上，顧言熙同父親乘坐在同一輛馬車中，聽著從車門外傳來的噠噠馬蹄聲，顧言熙微微挑起車簾，朝著騎在馬上英姿颯爽的大哥看了幾眼後，難掩喜色的衝著父親道喜，道：“爹爹，你說咱們這算不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常貴妃機關算盡，本想在護國寺解決了我的性命，沒想到天不遂她心願，居然讓她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眼下落的機關算盡一場空的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本以為藉著這件事能夠甩掉嫿宜公主就算不錯了，可誰承想咱們不僅甩掉了嫿宜公主，還逼出了大哥對唐馨的心意。這些年母親一直因為大哥的婚事操心不少，等回頭將這個好訊息告訴她，她一定會開心的睡不著覺。”

顧謹聽著顧言熙在耳邊歡喜的聲音，自己此刻卻有些愁眉不展，心情沉悶：“嬌嬌，事情可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恐怕接下來還是會有麻煩找上咱們。”

顧言熙這才注意到父親的重重心事，忙朝著父親身邊坐了坐，雙手抱住父親的手臂，用輕軟的語氣撒嬌般道：“爹爹可是在擔心大哥跟馨兒的婚事？難道爹爹不喜歡馨兒當您的兒媳婦嗎？”

說到這裡，顧言熙就趕緊為唐馨說著好話，道：“爹，你也是看著馨兒長大的人，最是清楚她的性格和脾氣，那丫頭的性子簡直跟我一模一樣，向來就不是個心思藏奸的人，而且連皇上都說了，唐府家風嚴謹，唐馨身為嫡女，必然教養很好，我大哥雖然是人中龍鳳，但由唐馨配他也是不磋磨他的。關鍵是，這門婚事還是大哥心甘情願的，有句話是怎麼說的？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如此水到渠成的婚事，爹爹你怎麼就不歡喜呢？”

“傻孩子，對於唐馨那個小姑娘，為父自然說不出對她的不滿來，而且你也說了，馨兒是你大哥喜歡之人，身為父親，我又怎麼可能會做出拆散有情人的惡人行徑呢？”

顧言熙這就奇怪了：“既然如此，父親為何又愁眉不展？莫不是擔心宮裡……”

說到最後一句話，顧言熙下意識的就放輕了語調，顯然是帶著小心謹慎，不好大肆宣揚宮中所發生的事。

顧謹看著聰明通透的女兒，點頭道：“為父擔心的正是宮中的情況。經過今晚這件事，想必皇上也在心裡對顧府有了看法。而且為父在離開壽康宮之前，朝著嫿宜公主多看了兩眼，見她依然緊盯著你大哥，顯然是個不肯輕易罷休的主兒，為父還真是擔心這個嫿宜公主會在衝動之下，可能會做出對你大哥不利的事。”

顧言熙單手託著下巴，仔細的思考著父親的話，同時也跟著點了點頭。

不錯，梁武帝是個心胸不甚寬廣的人，根據她上輩子和這輩子的記憶判斷，秋後算賬這種事兒梁武帝可是向來都做的十分得心應手；今晚發生這一切，雖說做的最錯的那個人是常貴妃，可是以梁武帝睚眥必報的性格來看，他很有可能會因為常貴妃的事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滿意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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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若不是他們將這件事鬧到梁武帝面前，梁武帝也不會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原來竟是蛇蠍心腸，更不會知道當年元妃娘娘慘死一事全部都是由常貴妃一手策劃而成。梁武帝向常貴妃動怒，因為她手段陰狠，欺上瞞下，而梁武帝對顧府心存不滿，則是因為是顧府揭開了常貴妃偽善的那一面，讓他堂堂一國之君在臣子和女眷面前丟盡了顏面。

先才在壽康宮的時候梁武帝並沒有發作顧府，很有可能是因為只顧著處理常貴妃的事而忽略了他們，可等梁武帝冷靜下來，必然會重新思考這件事，到時候怕是顧府就要被再次捲進這場風波里了。

顧言熙看著愁眉不展的父親，道：“爹爹，女兒認為這個時候再如此憂心忡忡、長吁短嘆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何不坦蕩一些，時刻做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說著，顧言熙就往身後的車壁上一靠，神情悠哉哉道：“咱們的這位皇上可是個出了名的好顏面，常貴妃說了那麼多話，今晚卻是有一句話是說對的，那就是他們二人其實是很想象的一類人，在野心當前的情況下，哪怕對方沒有做出過傷害過他們的事，他們也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猶豫的去傷害無辜之人。就像常貴妃設計害死元妃娘娘，皇上殺兄奪位，親手害死昭文太子一樣。”

顧謹被顧言熙的話嚇的心驚肉跳，就算知道這馬車中只有他們二人，可還是忙伸出手捂住去捂住顧言熙的嘴巴，用眼神告誡她：“嬌嬌，這種話可不是亂說的，難道你沒看見在壽康宮的時候，常貴妃提起昭文太子時皇上欲要殺人的表情嗎？記住！以後關於昭文太子這四個字，你連提都不能再提起。”

看著表情嚴厲的父親，顧言熙睜大了眼睛轉了轉，但在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將父親的手拿開，道：“女兒知道父親在擔心什麼，還請父親放心，女兒分得清狀況，絕對不會在外面胡言亂語的。”

見顧言熙答應下來，顧謹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不過是想要提醒為父就算皇上因為常貴妃的事欲要發作顧府，也不會正大光明的來，因為他將顏面看的尤為重要，若是他敢堂而皇之的對付顧府，必然會引起眾人的猜疑，而今晚發生在壽康宮的醜事也會敗露出來，而到那個時候，不管是朝堂上的議論還是民間的風聲都會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皇上當年在剛剛登基時親自承受過被上萬儒生口誅筆伐的經歷，如果有可能，這種痛苦的回憶他是斷然不會經歷第二次的。”

顧言熙接過父親的話，道：“女兒的意思正是如此，如果皇上準備在背後坑一把顧府，那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不能防住的。只要我們不留把柄在皇上的手中，他就算是想要發作，也找不到由頭；何況父親你和大哥還有祖父都是朝中臣子，皇上就算是想要動一動顧府，也必須先要掂量掂量。”

被顧言熙這麼一勸說，顧謹的確是心裡平靜了許多，但想到嫿宜公主，還是有些揪心。

顧言熙立刻就看出父親的心思，繼續道：“爹爹如果擔心大哥和嫿宜公主之間的關係，那就更不必憂心至此了，女兒有一個辦法就能輕鬆解決掉嫿宜公主這個難纏的角色。”

顧謹忙問道：“嬌嬌快說。”

顧言熙齜牙一笑，道：“等回到府中，爹爹就將大哥心儀唐馨的事告訴母親，讓母親明天就親自去唐府說媒，儘快將唐馨給大哥定下來，如此就能擋住嫿宜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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