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商談

第315章 商談

就在顧府生出這些亂子的時候，暮然山莊裡也迎來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客人’。

看著被墨影帶來的顧言軒，坐在輪椅上看書的封亦辰是時候的抬起頭，但在看見顧言軒的剎那，著實吃驚了一把。

在他的印象裡，顧言軒雖不及顧言朝英俊瀟灑，但也是個頗有朝氣的少年郎，只是沒想到不過是短短一月過去，面前的人就像是發生了重大的改變，若不是這張臉還是他認識的，他真不敢相信眼前這一臉死氣沉沉、雙目無神的少年就是顧言軒。

“大公子請坐。”封亦辰一邊放下手中的書，一邊示意身邊伺候的下人奉茶，對著坐下來的顧言軒，道：“看大公子的氣色與神情似乎都不大好，看來在這段時間裡，定是發生了在下不知的事？在下在顧府做客多年，一直受顧老太師的照顧，若是大公子信得過的話，不妨對我說說，或許在下有法子能幫一幫大公子。”

顧言軒看著這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目光在他俊美逼人的臉上劃過，想到珞梅告訴他的那些事，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似是在自言自語，道：“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阿玲會看上你，就算你雙腿不便，只能困在這一隅之地，世間萬千男兒也少有人能比得過你。”

“大公子在說什麼？”因顧言軒的聲音又輕又小，所以封亦辰聽的並不清楚，但隱約間能猜出他應該是在說他的。

顧言軒看向封亦辰，深吸了一口氣，道：“封公子，不管是三妹妹忽然得上的痘疫還是在暮然山莊裡發生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封公子這段時間一直陪伴在三妹妹的身邊，想必是對三妹妹有著特殊感情的，既然你們二人走的這般近，那我今日前來這裡的目的，想必你也是知情的。”

封亦辰溫潤一笑，說：“既然大公子如此坦蕩，那在下也就坦誠相待了。”

一邊說著，封亦辰就朝著藥泉所在的方向看過去：“自從發生了藥泉事件之後，我就不再同意嬌嬌一個人去泡藥泉，其實不瞞你說，夜裡我還做過兩場噩夢，夢中嬌嬌被人溺斃在池水裡，整個人都被泡的發白發脹，無論我如何喊她救她，她都沒有再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大公子是個重情之人，應該不用我多說就能知道失去至親至愛之人的滋味是何其煎熬難受。”

顧言軒挺直了脊背，整個人都是僵硬的：“那件事是真的？阿玲她真的三番兩次的想要害死三妹妹？”

封亦辰看著飽含著傷痛的顧言軒，沉重的點著頭，說：“如果不是真的，我怎麼可能拿這麼可怕的事情來說我心愛的女人？大公子，如今的顧言玲已經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膽小怯懦的顧府二姑娘了，她變的極端而又尖銳，對於身邊的任何人都帶著敵意和懷疑，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反而覺得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對立面，反對著她、阻止著她，甚至連湘姨娘的死都無法喚回她的良知。這種人，是真的無可救藥了。”

“怎麼會這樣？阿玲她怎麼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顧言軒慌亂的看向四周，一雙手腳甚至都不知該如何安放：“以前的阿玲是很善良的，她總是能包容著身邊所有的不公，就算是雯雯欺負她，她被打傷了，她都會將傷口牢牢的遮掩住，告訴身邊關心她的人，她沒事。這麼善良的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會變的如此恐怖？”

封亦辰看著痛心疾首的顧言軒，輕輕地哂笑了一下：“這隻能說明我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認識她。大公子，你所身處的環境相對來說還是十分簡單的，不似我這般，早已走南闖北見識過各種各樣不同型別的人。”

“其實顧言玲這樣的人我以前也見到過不少，因為是庶出的關係，就算是生活在從小長大的家族裡，也會從骨子裡生出自卑感來。況且顧言雯還不是一個十分寬容大度的嫡長姐，這要她的日子幾乎是更加難捱。在這樣的生活圈中，身為庶女的她為了自保也是為了生存，她只能露出柔弱低調的一面，不敢去爭，更不敢去搶，爭取讓自己活得沒有存在感，不斷地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慾望與渴望。可這樣的生活對她來說並不是真正的生活，她一直都在眾人面前扮演著嬌弱的模樣，從而博得他人的同情與憐憫。但這種面具戴的久了，連她自己都會厭煩；直到有一天，出現了能勾出她真正慾望的東西，才會徹底讓她暴露出自己最真實的那一面。為了得到那個東西，她會不顧一切的去掠奪，將這些年來所壓抑的情緒一股腦的全部爆發出來，而這種爆發稍有不慎就會讓她走上一條不歸之路。很顯然，顧言玲此刻就走在這條路上，而且越走越遠。”

聽著封亦辰的話，顧言軒道：“讓阿玲走上這條路的人是你，阿玲是為了得到你，才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就算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就算阿玲壞事做盡，可我相信這個孩子的心裡還有良善的一面。我不相信在她的內心深處，全部都是黑暗與醜陋。”

封亦辰道：“我能夠體諒一個人的愛人之心，可是，我絕對不會原諒一個人為了愛另一個人，不擇手段的去做出害人性命的事。尤其是這個人傷害的人還是我最愛的人，我就更加不會寬恕。大公子說的沒錯，或許在顧言玲的心裡，還有一寸柔軟善良之處，可是如今的她已經徹底拋下了這些，她讓自己變的面目全非，甚至還要拉著所有的人跟她一起墜入地獄。這樣的人陰狠而又決絕，若是讓她繼續留在這裡，恐怕我們所有的人都會被她鬧的不得安生。”

顧言軒道：“所以，你們決定要讓我帶她走，是不是？好！既然她現在已經這般無可救藥，那我就帶她走，離開了京城，離開了你們，她或許才能真正得到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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