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誅心

第202章 誅心

如果自己是栽在顧言熙的手中，李柔覺得自己好能好受一點，可是她怎麼都想不到，最後她是被養在身邊的狗給咬了，這要她如何能接受？如何能心裡平？

顧言熙一看李柔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無非是到現在還放不下心裡的那點驕傲，覺得栽在一個丫鬟的手中，是一件很屈辱的事情。

可是她到底知不知道，就是她這可笑的想法，才會讓她被人一擊即中、一敗塗地。

顧言熙哂笑著看向李柔，真心覺得這個女人除了心思陰毒，真的再無其他的特點了；論聰明，也沒有多聰明，論謀略，更是談不上有謀略，想到大哥上輩子的幸福就是被這樣一個蠢女人給葬送的，她就忍不住在心裡發笑；可笑上輩子那麼多人都被她這幅虛偽的面容哄騙的團團轉。

“李柔，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很難以接受？為什麼到最後害了你的人反而是你身邊的人？為什麼香蘭會對你有那麼深的仇恨？這些答案，恐怕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因為我已經將香蘭放走了，而且還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遠離京城，帶著家中的父母幼弟離開這個讓她傷心，讓她難過的地方。今生今世，你們主僕二人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李柔生氣的瞪著顧言熙：“你為什麼要幫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還敢說，你跟她不是一夥兒的？”

“如果我真的和她合謀，李柔，我會讓你過的比現在還要難受；你應該感謝最後向你動手的人是香蘭，最起碼她還能讓你有勇氣繼續活著。至於我為什麼幫她，原因很簡單，雖說我們使用的手段不同，但目的卻是相同的，既然是‘同道中人’，幫她一把也是應該。”

李柔滿腔恨意的緊盯著顧言熙，問：“唐馨對我失望，那是因為我三番兩次的利用她，害她，香蘭那個賤丫頭使用手段害我，也是因為我苛待與她；我不明白，我對你這麼好，甚至不斷地巴結你，你又為什麼如此痛恨我，如此害我？”

“害你？呵呵——，李柔，我對你的態度從來都不是害你，而是除害。”

顧言熙慢慢的在原地踱走了兩步，聲音緩緩道：“你真以為自己的心思藏匿的那麼好嗎？真以為所有人都會被你虛假的一面欺騙嗎？從你第一天開始刻意接近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了你的目的。正如你口中所說的那般，你巴結我，甚至拿出你自以為的善意來向我示好；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做？還不是衝著我大哥來的？”

“我知道我大哥優秀，是京中不少貴女們日思夜想的如意郎君，只是喜歡一個人並不能成為你傷害她人藉口，更不能成為你作惡多端的理由。你為了引起我大哥的注意，故意讓唐馨受傷，還擺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樣子照顧唐馨，你知道當我看到你那虛偽醜陋的那一面時，心裡有多噁心嗎？我大哥堂堂男兒，又怎麼可能被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子心動？我只要一想到大哥給你這樣的女人惦記著，就像是身上爬滿了噁心醜陋的蟲子，讓我頭皮都發麻。似你這般陰鷙的小人，連當我顧言熙的朋友都不夠資格，更別說當我顧家的兒媳婦了。”

李柔聽著顧言熙的這番話，只覺得無限屈辱：“僅僅只是因為我惦記上二公子，你就這麼容不下我？”

顧言熙不屑的嗤笑，“李柔，別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子，什麼叫做容不下？是你從來都沒真正被我看在眼裡。你喜歡我大哥，惦記我大哥，我阻止不了你，反正這些都是你的一廂情願，我和我大哥只要不屑一顧就好了。你知道你真正遭人噁心的地方是什麼嗎？是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先是傷害唐馨，跟著又裝作無辜的樣子在眾人面前演戲，覺得自己做這一切都是天衣無縫，還變相連累了我大哥的名聲。你自己作惡也就罷了，你卻連帶著無辜的人一起被人茶餘飯後的討論嗤笑，你說你可不可恨？更重要的是，你傷害的那些人都是我最在意的人，看著他們被你連累，被你算計，你覺得我能繞過你嗎？李柔，在愛情裡面誰都沒有錯，你春心萌動，喜歡英雄俊美的男子，這並不無傷大雅，因為只要是個人，都會有追逐幸福的權利。可是你卻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傷害他人的傷口上，自私的為了自己不斷地去傷害無辜的人；這樣的你，可就罪大惡極了。所以我說除害二字，真的是一點都不冤枉你。你想想你對唐馨做的那些事，那是人能做的出來的嗎？你被人玷汙了清白，你就如此痛不欲生，可是這種事若是發生在唐馨的身上，你覺得以她的性格她還能活下去嗎？”

“我從來都不想站在一個審判者的姿態來批判你的行為與過錯，對我來說，我的朋友，我的親人就是我的底線，你既然觸犯了我的底線，那就別怪我將你放在敵人的位置上對待。”

李柔看著毫不遮掩說出自己真實想法的顧言熙，眼睛裡有難以置信，似是不敢相信，她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說出她對她的不喜，最起碼在她認識的人當中，沒有幾個人能做到這麼毫不遮掩就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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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熙，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看來我有今天這樣的下場，除了識人不清之外，還有就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看似純真無邪，其實卻要比唐馨那個蠢貨聰明太多；今日與你一見，真是一個很正確的決定。”

說到這裡，李柔就順著冰涼的木閘緩緩地跌坐在地上，任由頭上散亂的頭髮貼在髒汙的地上，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是要靠爭搶，只有跟人爭與人奪才是唯一的途徑；尤其是相貌如此普通的我，如果再不為自己的將來好好的謀算，我還能得到什麼？沒想到算來算去卻算來了一場空，成為滿城的笑話。”

顧言熙道：“我不反對所謂的算計之心，是人都會有算計，都會有屬於自己的考量，可是，如果你的算計是傷害別人，那這個人就不值得被原諒與同情。李柔，我本是對你恨之入骨，可是今日在見到你後，看到你有這樣的下場，心底的那點恨就好像再也提不起來了。反而還有些嘲笑以前的自己，怎麼就可以為了你這樣的人而不止一次的叫我傷神費心呢。你放心，從今往後不管是我還是唐馨，亦或者是已經離開的香蘭，我們都會過的很好。你一直很擔心唐馨會入了大哥的眼，今日我就可以告訴你，他們二人在將來一定會結為秦晉之好，百年恩愛，白頭到老。至於你，不管將來是否活著，都跟我們的生活再無任何關係。從此時此刻開始，你對我們來說就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說完，顧言熙就又看了眼依靠著木閘的李柔，專門打量了一下她的面容，道：“其實你的相貌雖然沒有太過豔麗逼人，但卻頗為清秀，若是好好打扮算是一位佳人；可是你從來都不正視自己，覺得別人的東西才是好的，永遠都在羨慕著自己得不到和無法擁有的。這樣的人生，光是我這個旁觀者看著都覺得累了，難道你不覺得嗎？李柔，儘可能的讓自己活下去吧，好好地審視自己這些年來做過的每一件事，懺悔自己做錯的每一件事，這樣也算是能為自己贖罪。”

說完，顧言熙就戴上了帽子，再次將自己的容貌遮掩住，帶領著身邊的人朝著牢房外走去。

坐在地上的李柔自然是將顧言熙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凝滯了一般，雙目如干涸的枯井似的怔怔呆滯。

可是在聽到顧言熙越走越遠的腳步聲後，她忽然張大了嘴巴大叫一聲，跟著攥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向地面；不斷地從大張的口中喊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聲。

聽著那尖叫，顧言熙的腳步一頓，但很快就再也沒有理會，繼續領著自己人朝著外面走。

小葵與珞梅也緊緊地跟在自家姑娘的身後，不敢多回頭看上一眼，顯然是對從身後傳來的淒厲的聲音十分的避之不及。

倒是赤風表情十分輕鬆，一邊聽著李柔的尖叫聲，一邊亦步亦趨的跟在顧言熙的身邊，用頗為輕快的嗓音道：“今日，我總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做殺人於無形，三姑娘，您實在是個高人啊。”

顧言熙一抬眼，瞥了眼赤風，倒是不急著跟他說話。

赤風繼續道：“這李柔擺明對二公子情根深種，不然又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多的糊塗事，可你卻當著她的面說二公子會跟唐姑娘走在一起，這些話雖說沒有任何的指責，可卻堪比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威力之強實在是令人震驚；不然，這女人又怎麼可能崩潰成現在這個樣子。”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顧言熙朝著赤風綻放出一個柔美的笑容：“哦？你真覺得這些話已經夠狠了嗎？其實我已經手下留情許多了。”

“……”聽著顧言熙的話，赤風下意識的做出一個吞嚥口水的動作。

此時此刻他才在顧言熙的笑容裡讀出了幾分危險的味道，不禁在心裡腹誹著：真不愧是主子看上的女人，誅心之策用的實在是太駕輕就熟；看來以後在她面前，他還是儘量規矩小心些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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