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站在越王身側,看著馬車行過長街盡頭,再也看不見,不由嘆了一口氣:“西凌終歸是兇險之地,殿下何不跟公主一起走?”

“能為小九拖上一刻,小九便能儘早離開西凌,玄甲軍在戰場上所向無敵,小九他們人單勢薄,不是凌雲夙的對手。”越王淡淡說著,舉步出了小院,“走吧,該進宮了。”

萬道曦光灑了下來,天色大亮,城門已經開了,街上人群熙攘。

天色尚早,守城的侍衛,閒散地站在城門口,沐風駕著馬車出了城門。

容九坐在馬車裡,看著《菩提圖》,幽幽道:“當年,佛陀坐在菩提樹下,悟出大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即便集齊三幅圖,勘不破其中玄機,亦不過是夢幻泡影,可笑世人為此爭得頭破血流。”

沈丞將《菩提圖》捲起來收好:“慾壑難填,越是至高無上,越是想要將一切盡握手中。”

容九雙手撐在案上,微微側了側臉,看著他道:“昨日,我與凌雲夙飲酒,告訴他,人生得意須盡歡,今朝酒,今朝醉,其實,還有下一句。”

“什麼?”

“眼前人,即心上人,才是人生最大的幸事。”容九伸手握住了他,鳳目盈盈,“我此生所求,不過一個你,想握住的,也唯有你。”

沈丞俯身噙住她的唇,攬在腰間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腹部:“為夫所求,卻是你們。”

容九臉頰微紅,低聲道:“連個動靜都沒有。”

一絲笑意浮上眼底,沈丞抱著她道:“出了西凌,我們一路遊山玩水,等回了長安,就有了。”

容九滿含笑意地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凌帝發現《菩提圖》不見了,一定會派人追上來,哪裡能想到,我們遊山玩水,遠遠地落在了他們後面。”

出了城門後,馬車行得飛快,很快就到了蒼山崖,容九想起當日從崖上跳下來,不免心有驚悸。

這時,凌雲夙眉頭一動,驀然醒來。

昨夜飲了酒,把容九抱回聽雪閣,回來躺在軟榻上,不想竟睡著了。

凌雲夙起身,轉過屏風,正要解開腰帶,手上動作猛然一滯,往腰間摸了摸,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令牌不見了。

凌雲夙疾步趕往聽雪閣,凌七看他神色峻冷,神色微凝:“殿下,怎麼了?”

“青蘿呢?”

“應該還在屋裡,今日沒看見她。”

凌雲夙推開房門,屋裡空無一人,凌七怔住了:“沈姑娘怎麼不在了,她幾時離開的?”

凌雲夙眸色黑如點漆:“昨夜宮裡可有發生什麼事?”

凌七搖頭,神色更為凝重:“殿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令牌不見了。”

凌七一驚:“殿下懷疑是沈姑娘拿走了,可是她是如何做到的?”

凌雲夙眼底冰寒清冷,心底漫出絲絲縷縷的痛意。

她故意藉著酒醉,倚在他的懷裡,為的是拿走他身上的令牌。

原來,一切不過都是美人計而已。

凌雲夙眸光暗沉,冷冷道:“全城戒嚴,再派玄甲軍出城搜尋,一定要找到她。”

凌七正要領命退下,林紆匆匆而來:“殿下,越王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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