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書在長樂宮一待就是大半年,成日裡看花逗鳥的日子也過得膩歪了。正想著琢磨點新奇的花樣,那邊齊煬去行宮的旨意就下來了。

她本以為齊煬之前是隨口一說,沒成想還真的要去了。

寫意歡歡喜喜地給她準備了幾大箱的東西,她看著那些有的沒的,不由地心疼起背它們的馬兒來。

皇帝出行,必然是拖家帶口的。白玉書一出城門就看到了馬上的晉王和襄王,兩人卸去了華衣,皆是普通人打扮,活像是外出踏青的公子哥兒。

她剛想上去禮貌性地打個招呼,齊煬卻拉著她的袖子上了馬車。

馬車裡齊煬將她扔在一邊,警告道:“少跟他們一起。”

白玉書坐正了身子,道:“我我我 ,我就想打個招呼!”

齊煬冷眼看著她:“你的腦子,也就只能在宮裡打幾聲招呼。”

“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白玉書心中嘆氣,她一早知道齊煬瞧不上白氏,如今連帶著瞧不上她。明面上帝後情深,背地裡冷眼相向。哎,白玉書啊白玉書,可憐你一副好皮相,連自己的丈夫的心都留不住。

她掀開簾子,探頭去看外面的景色。人事不如意,唯將一片心思寄託在好景上。

打巧晉王騎著馬走過來,白玉書剛想說句話,身後齊煬咳了一聲。她只好給晉王遞了個身不由己的眼色,放下了簾子。

白玉書看著閉目養神的齊煬,正打算也合上眼睡一覺,肚子卻叫了。

“……”早上寫意攔著她,要是她能吃了那隻肘子,她現在一定不會餓的。

齊煬皺了眉頭,依舊閉著眼睛,道:“身為一個皇後,不可以如此失禮。”

白玉書捂緊了肚子,心裡還在想著寫意。

車外,寫意的聲音傳來:“娘娘,奴婢準備了些吃食,娘娘可要用些?”

娘誒,這寫意真夠意思。白玉書忙掀開簾子,寫意遞給她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開啟來,正是幾塊金黃的太師餅。

她拿起一塊嚮往嘴裡送,想了想還是先遞到了齊煬的面前:“您吃麼?”

齊煬睜開眼睛,卻是未看那太師餅,只從旁邊的小櫃子裡取了本書,看了起來。

看這意思大抵是不吃,白玉書剛想收回來。齊煬突然按住了她的胳膊,白玉書看著他,不知是何意。

齊煬將她拉入懷中,湊在她耳邊,低聲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去的?”

“?”白玉書心想這一臉面癱的在她耳邊說什麼胡話呢!還有你想吃就吃唄,拉我幹嘛。

“齊煬你清醒點,我不是太師餅!”她想坐回去,齊煬卻是順勢一撈,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抓著她的手,嘗了一口點心。

“一般般。”他如是評價道。

“……”白玉書看著自己手裡的半塊太師餅,心道你倒是吃完呀,她潔癖啊喂!

齊煬松開她之後,白玉書就縮在角落默默地吃著盒子裡的東西。

寫意遞過來的盒子實在太小,在她吃完所有的太師餅之後,還是皺著眉頭把齊煬剩的半塊給吃了。

齊煬看她一臉彷彿吃癟的表情,不由地嘴角一彎。

天色漸暗,一行人宿在了客棧。因幾人都是平常人家打扮,店家只當是商隊投宿。

微服出巡向來都是皇室的愛好,白玉書卻實在不懂這其中的趣味。明明能借著身份一路暢通無阻,偏偏要瞞著,店家照顧的周到還好,一個不如意,不明不白的就獲了罪。

“麻煩的很。”白玉書這裡話音剛落下,門“吱呀”一聲開了。她警覺地回頭看,卻是寫意端著幾碟小菜和一壺酒走了進來。

白玉書趴在桌子上:“你怎麼進門前都不通報了,我還當是齊煬。”

寫意放下東西,道:“這不是怕洩露了身份麼,娘娘您不是餓了嗎,快先多吃點。”

白玉書看著桌上的幾道菜餚,胃口大開。

寫意給她斟了一杯酒,她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道:“其實這喝酒吃肉本就是人生一大上話的,漫聊徹夜,談天說地。哪怕一起罵個人呢,也比一個人悶在宮裡強。”

“說什麼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