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油墨一般漆黑,上面撒滿了銀屑,如一粒一粒地鑽石,閃動著光芒。

層巒疊翠也被一一掩面,都似那害羞的姑娘,把自個兒給嚴嚴實實地藏了起來。

只剩那篝火照耀的地方,還有微弱的光線。

“誒……”古燈臺正想拉回她,卻被解海棠阻止,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別管她,她心情不好。”

古燈臺一挑眉:“莫名其妙,大家都好好的到達目的地,她有什麼心情不好的呀。”

解海棠白了她一眼,自顧自地喝酒,不再說話。

上官宓進去的時候,三個男人在屋裡子聊天。

她一臉愕然,隨即道:“打擾你們了?”

司無痕忙笑道:“不打擾,我正介紹自己呢,他們剛認識我。”他給上官宓使了個眼色,讓她看看沉默寡言的蕭子宣。

可上官宓沒有管他,她已經決議要離開,不做那討人嫌的二皮臉。

司無痕見她裝瞎子,也無奈了。他嘆了口氣,對孔吉祥道:“外面挺熱鬧的,我們出去喝酒吧。”

司無痕是軍人出身,常年男扮女裝也形成了與女人為伍的豪邁氣概,他又對孔吉祥使了個眼色,這次的物件很快明白了含義,立馬點點頭道:“好啊,我們出去喝酒吧。”

兩人三步並作兩步,‘移駕’出去。

上官宓心裡頭跟明鏡似的,知道他們是有意讓出空間,好讓自己跟蕭子宣獨處。

可是他們卻不明白,此刻蕭子宣根本不想見到她。他躲她如躲蛇蟲鼠蟻,見她如見洪水猛獸。怎麼可能還想和她單獨共處一室。

可偏那蕭子宣什麼聲氣也沒作,悶悶地蜷在硬木床板上——那原來是巫冷亦打坐練功用的。

上官宓權當他是身體不好,懶得動了,不然一定避他到唯恐不及。

她單純只是想進來睡覺,於是脫掉鞋襪,剮下外套,便只著中衣躺了上去,背對著蕭子宣蓋上被子,闔上了眼睛。

半晌都沒有聲音,蕭子宣以為她睡著了。

他想著,反正也沒有多少日子能待在一起了,什麼禮教也管不了了。

若拋開恩怨只談感情,他是一萬個願意同她待在一起的。

他緩緩湊近上官宓,那如扇子一般的睫毛忽閃忽閃,煽動著他的心。溫熱的呼吸均勻的噴灑在他的臉上,每一個毛孔都變得躁動無比。

“其實,我並不是討厭你,只是還有心事無法放下芥蒂,你能告訴我該怎麼做麼。”

他對著已經‘睡著’的上官宓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半晌後,上官倏地抓住他的手,睜開了眼睛。

蕭子宣嚇得往後一縮,卻不料被上官宓接住,她坐直身子,激動地道:“子宣,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麼,你再說一遍?”

“你沒睡著?”

她差點兒激動地語無倫次:“我剛要睡,就聽見你靠過來了,你說了那番話後我再也睡不著了。”

蕭子宣顯然受了驚訝,忘了剛才說了什麼:“我……我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