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一瞬間,本來“虛弱”到完全靠媳婦兒攙扶伺候才能進屋的某人,立馬就精神抖擻,抱起閨女找尿壺了。

李曼青:“……”

李曼青嫌衣服不爽利,總覺著上頭還沾血,趁他一個轉身的功夫把睡裙脫了,從衣櫃裡拿一件他的舊襯衣套上……全程動作一氣呵成,等他把好尿轉過來,媳婦兒已經乖乖躺被窩裡了。

大雙一醒來就精神得很,也不睡了,就趴床上看爸爸,在她小小的腦袋裡,有兩次就是醒來爸爸就不見了。雖然不會說,但她就是擔心,這次會不會也被爸爸騙,故意把她騙睡覺覺,結果卻自己跑出去玩了。

“爸爸,騙騙。”

“嗯嗯,是是,大雙乖,快睡了,明天再玩。”先是鼻血,現在又是孩子,這麼折騰他欲.火早滅了,只是身體還有股熱量想要噴薄而出一樣,不舒服。

“爸爸,不要!”

唐豐年根本聽不懂她說什麼,只閉著眼睛敷衍“好”“是”“乖”,到最後只有“嗯”表示他在聽了。

李曼青生怕他再流鼻血,倒不是心疼,畢竟大男人流點鼻血沒什麼事。只是沾到枕頭就不好了,起來幫他看了兩次,見塞著的紙都沒紅,這才放下心來。

大雙生怕爸爸走,硬從裡頭跨過媽媽,想要爬出來挨著爸爸才行。

李曼青擔心她爬來爬去掉下床,只得跟唐豐年換位置,讓他進去裡頭,挨著她們睡,她一個人睡床外……真是來跟她搶男人的啊!

第二天,剛到點李曼青就醒了,愣愣的摸了摸床板才反應過來,哦,自己昨晚換位置了。

裡頭父女仨,睡得橫七豎八,被子只蓋到肚子,手和胸口都露在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小雙已經滾出來窩在爸爸懷裡,大雙的小腳丫橫架在爸爸胸口……跟她睡從來規規矩矩,都是被這男人帶壞的!才回來一天呢!

而那個帶壞閨女的男人,塞鼻子的紙早不見了,鼻孔嘴唇周圍有一小彎黑紅色的印記,明顯是幹涸的血跡。地下也被他亂七八糟扔了一堆擦過血的紙……

“快醒醒,怎麼又流這麼多鼻血。”

男人哼一聲,把兩個閨女緊緊摟懷裡,不理她。

“喂!唐豐年,你半夜什麼時候又流鼻血了,怎麼也不叫醒我?”

男人繼續不理,睡得豬似的。

李曼青見實在叫不動,只能穿了衣服出門,拿撮箕掃把來給掃了。心內卻總覺著怪怪的,即使氣候幹燥吃上火了也不至於流這麼多吧?光紙都有滿滿一撮箕,夜裡肯定流了不止兩次。

加上睡覺前的三次……上火哪有這麼嚴重的火氣?

羅翠珍見到她,心裡眼裡全是掩不住的笑意:“曼青就起啦?咋不多睡會兒呀?不用忙掃地,早飯我煮,待會兒鋪子我去,你再去睡會兒啊。”不由分說就把兒媳婦推回房。

昨晚肯定累了,他們在屋裡都聽見洗澡房動靜啦。

李曼青走了兩步,想起昨晚唐豐年喝了老太太的藥……會不會是藥的原因?

“媽,昨晚你給豐年喝的什麼藥啊?”

羅翠珍笑得見牙不見眼,總歸還是難為情,只說:“他在外頭勞累過度,給補補營養。”

“他會不會吃上火了啊?”明明就不需要補。

“上火?沒事沒事,年輕人,過幾天就好了。”羅翠珍生怕兒媳再問,趕緊溜進廚房了。

當然,早飯做好,父女仨也是不可能起來吃的。

李曼青吃過早飯,把家裡大人孩子的髒衣服收到洗澡房,尋思著今天也臘月二十三了,正好可以把家裡塵土掃一掃,準備過年。

不過得去告訴唐豐年一聲,別睡過頭了,差不多可以給孩子把尿了。

剛走到屋門口,就聽見小雙奶聲奶氣說“怕怕”。她以為是見到什麼害怕的東西了,原來是被唐豐年鼻子下那灣血跡嚇到了……而且,又流新的了。

她趕緊一面拿紙幫他擦,一面催他起來,流這麼多,莫名其妙大清早的也流,越想越不對勁。

男人迷迷糊糊睜開眼,見她臉都急白了,還沒心沒肺的笑道:“我沒事,別怕。”

李曼青才不管呢,這樣半天工夫就流了好幾次,必須得上醫院。

男人自然不願去,死活說自己沒事,流幾次正好去去火氣。

李曼青把孩子收拾好交給老爺子,自己生拉硬拽把唐豐年弄去醫院。

好在,大夫看了下鼻子,說沒什麼事,就是毛細血管脆弱。

沒啥毛病,所以也沒必要開藥,讓回去別碰到鼻子,飲食清淡就行。

李曼青不放心,又帶他去找中醫看,望聞問切一番診斷下來,說是肝火上炎,血熱妄行。

“通俗來說就是火氣重了,是不是吃過什麼大補的了?”老大夫推推眼鏡,見他們小夫妻還年輕,病例上又寫已婚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