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與漕運衙門的通訊。”那人拿出一封信來遞上前,“這裡並無賬目透露,但足以證明我們與漕運衙門的關系絕非一句虛言!”

魏公子終於回頭了,他年輕的臉上帶著一絲玩味,接過信展開來看,又重新摺好,“確實,該說的關系這裡都有,還有你們的印鑒在上面。”

“萬不敢欺騙!”

“既然如此,我也便讓我的人來與你們寫一道書文。”說罷,魏公子從懷中取出個翠綠的竹哨,輕輕一吹,船艙內彷彿柳浪聞鶯,蕩著清脆的鳥鳴。

幾個商人相視一笑,他們聽見腳步聲,紛亂急促,不像是來人,門開著,魏公子頎長挺拔的背影對著他們,當看清進來的人時,誰都笑不出來了。

“秦校尉,拿著這個去搜他們家找賬冊,也算師出有名了。”徐君惟朝秦問笑了笑,遞過去那封信。

秦問面無表情接過,禁軍將已經將幾個商人嚇得癱軟在地,“徐大人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徐君惟很滿意自己剛才的那一出戲,恨不得馬上到唐雲羨面前炫耀一番,“她們人呢?”

“去了廣青坊的船上。”秦問說道。

唐雲羨清衡和穆玳三人闖入時,船上的惡徒正在給底倉的孩子餵食米湯,孩子們還被麻著,暈暈乎乎,隱約聽見幾個嬌弱的聲音低低呼喚著爹孃。

這幾個人不用唐雲羨出手,清衡輕松便打倒在地,另一隊禁軍沖了進來,他們也驚訝於這裡竟然有如此多來路不明的小孩子。

“我看了一下,的確都是女孩。”穆玳陰著臉,她生氣時氣勢不比唐雲羨差,也是不怒自威的。

“果然和蘇……貴妃她們有關。”清衡不敢在唐雲羨面前提這個名字,尤其是唐雲羨表面波瀾不興,實則怒意滿腔的時候。

可是這樣容易……

唐雲羨沒把這話說出口,真的太容易了,只是她在疑心嗎?

一切明明都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唐雲羨就是無法讓自己輕松。

有人拽了拽她的裙擺。

唐雲羨低頭一看,原來是那天咬她的小女孩。

女孩還算清醒,也鬆了綁,胳膊上都是勒痕,紫紅二色交疊深陷在蒼白的面板裡,她太瘦了,小小一個,眼睛卻大得很,靜靜看著唐雲羨時裡面像是有光亮,她忽然笑了笑,但可能是昏迷的勁兒還沒完全緩過來,又捂著頭搖了搖。

唐雲羨心頭一軟,蹲下去,摸了摸孩子柔軟的頭發,“對不起……”她說得聲音很小,小女孩顯然沒有聽到,一個禁軍走來帶走了孩子,留下唐雲羨一個人蹲在原地。

“雲羨……那天我如果說了什麼不好的話,真的抱歉。”清衡在她身後低聲說道。

唐雲羨搖搖頭,“你說得對,不必道歉。”她站起來對清衡笑了笑,沒等再說話,徐君惟就沖了進來,一把抓住唐雲羨的手,“小唐!你沒看到我剛才的英姿!真的是……”唐雲羨甩開手往艙外走,穆玳白了她們一眼,很是不耐煩,清衡則笑了,徐君惟一直跟在唐雲羨身後沒玩沒了,直到她們都走上了案,她還在添油加醋說得自己彷彿剛剛喝退了三軍。

“太府寺要查的案子,你還得對賬。”

唐雲羨只用一句話就打發了徐君惟,看她頭疼得走遠,唐雲羨嘴角像被運河邊濕潤清爽的風拂得輕輕揚起。

腳步聲是突然接近的,混雜著風的變向,打斷了她剛從沉重轉向愜意的心情。唐雲羨自然下垂的雙手一動不動,只在風最近的瞬間轉身抬手出掌一氣呵成。

“雲羨,下次我是不是該先出聲呀……”時平朝雖然反應極快格擋下來,但還是疼得他臉色發白,苦笑著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談戀愛真是危險行為!容易受傷!請大家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