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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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點都不恨她,在玉燭寺跟在她身邊,恐怕是我這些年最安逸舒適的生活了,但也是她教會我,安逸和舒適不是一切,人不能只為了一口飯活著。”唐雲羨收回手帕,“我謝她還來不及,師父真是傻瓜。”
雨漸漸小了,天色漸晚,遠處有遊船開始掌燈,昏黃的星點融化於湖面的霧氣。
唐雲羨見清衡的表情比自己還難過,又笑起來,“走吧,你回穆玳那裡,我回枯榮觀,聽說今天公主入宮去了,說不定有什麼新訊息和我說。”
“嗯,你要小心。”清衡點點頭,猶豫半晌還是開口,“雲羨,謝謝你。”
唐雲羨一愣,忽然被這句道謝弄得不知所措,“謝我幹嘛……”
“不是謝你聽我說這些無趣的往事,而是謝你願意告訴我你的故事。”清衡笑了笑,撐著傘在廉纖的細雨裡走遠。
果然書讀得多了,話繞得彎也多。唐雲羨站在原地心想。
不一會兒,她笑了笑,也走上返回枯榮觀的路。
沒到時,雨就停了,晚霞明晃晃在西邊燒得濃烈,唐雲羨這一天奔波勞累,因為著火而胸悶咳嗽的毛病還沒好,又說了太多的話,走進後院時已經咳了一路,她急著去找點水潤潤喉嚨,卻在出前院的側門時頓住腳步。
枯榮觀建築少院子多,前院和後院之間只有一間長公主日常見客的後殿,平常這裡是沒人的,但如今殿前卻拴著一匹披掛甲冑的高大黑馬,正牢牢盯著自己,眼神灼灼有神彷彿人贓並獲。
馬的左側掛著硬弓和箭囊,一看便知是禁軍的坐騎,威風凜凜,尋常的馬都拴在枯榮觀的後院,它站在前院裡也絲毫不怯,有幾分反客為主的意思。唐雲羨立刻想到了時平朝那匹膽小如鼠的馬,同樣是黑馬,為什麼做馬的差距會這麼大?
除了這個疑問更重要的是,為什麼禁軍又來了枯榮觀?
唐雲羨向後殿走去,路過黑馬時多看了幾眼,黑馬也看向她,看了半天,突然把頭湊到她面前,又聞又蹭。
很少有動物喜歡她,唐雲羨自知在玉燭寺待得久了身上的殺氣是去不掉的,也並不在乎,但也許禁軍的馬匹也歷經過生死,不同凡響。她試探著伸手,想摸摸這馬,誰料她手剛抬起來,馬已經把額頭湊到她掌心裡。
軍馬都這麼熱情的嗎?唐雲羨也不清楚為什麼這馬如此自來熟,她小心翼翼的揉了兩下馬頭頂那撮梳理整齊的毛,幾下就給弄亂了,但馬卻很是受用,非但不嫌棄,還又往前挪了挪。
第一次被動物親近,唐雲羨受寵若驚,專注地給馬撓起了癢癢,柔和的笑容也不自覺浮現在臉上。
“靜月。”
黑馬聽到這聲沉鬱的呼喚後掉過頭,小步快速離開唐雲羨的撫摸。
秦問從後殿裡走了出來。
唐雲羨心中一沉,剛才愉悅的放鬆頓時消散一空,她微微頷首,先打了招呼,“秦校尉。”
秦問走到黑馬身旁,輕輕拍了拍馬的脖子,叫靜月的黑馬雖然還是留戀唐雲羨的關愛,但也還是忠誠的站在了主人身後。他還穿著禁軍的鎧甲,只會是為公事而來,
“清衡姑娘,”秦問點點頭算作回禮,冷淡的聲音裡卻聽不出半點客氣,“幾日前聽說姑娘出現在渾天監察院的火場,我來是需要知道此事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