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小鬼還真跟他槓上了。

目光滑過她執拗的小臉,“回去吧。”韓遇說完便越過溫軟走了。

他今天沒開車,打算一路慢悠悠地散步回家。

夜晚清風徐徐,沒有了白天的炎熱。夜空沒有雲彩也沒有繁星,皓月一枝獨秀,月色正好。

走了一段路後,韓遇停下腳步,然後轉身,瞪著一路跟著他的溫軟。

“你這是打算一路尾隨然後意圖不軌嗎?”韓遇黑著臉說。這死小孩怎麼這麼倔?

“我只圖給你上藥不圖別的!”溫軟一臉純良地說。

先圖上藥,再圖別的,這應該不算撒謊吧?

韓遇眯了眯眼盯了她一會,輕哼一聲轉身繼續走。很好,他倒要看看她能跟多久!

其實以韓遇的身手,想要甩掉溫軟簡直易如反掌,但他沒有這麼做,一個原因是溫軟的固執激起他幼稚的勝負欲,至於第二個原因是什麼,他沒有深究。

溫軟和韓遇大概保持著兩米的距離靜靜地跟著。她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她不覺得累也不覺得煩,安靜地很有耐心地凝視著韓遇高大的背影,抱著藥一步一步像小尾巴似的跟著。

他們走到一條長街。夜色已晚,鋪子幾乎都打烊了,街上不見人影。

兩邊懸掛的紅燈籠發出暗紅色光暈,彌漫著淡淡的溫暖和孤寂的氣息,昏暗的光線將韓遇的影子拉得老長。

明月高空,燈火闌珊下,韓遇獨自一人行走在街上,周身充斥著說不出的蕭索與寂寥。

眼前的景象猶如一幅水彩油畫般深深的定格在溫軟的心裡。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此刻的韓遇像個敏感又脆弱的孩子。她忽然有種沖動,很想上前抱住他。

不是見色起意,只是不想再讓他獨自一人前行。

公寓樓下,韓遇嘆了口氣,揉了揉前額,轉身頗為無奈地看著溫軟。他特意繞了遠路回家,半小時的路程硬是走了一個多小時。

溫軟其實有一丟丟愧疚,因為她這樣確實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如果韓遇真的心生厭煩趕她走,她一定會離開。

但問題就在於韓遇的態度,他是刑警,他想要甩掉她其實很簡單吧。她隱隱覺得,韓遇並沒有他表面的那麼抗拒,於是她便得寸進尺了。

有時候做人,要懂得抓住時機適當不要臉。

“你是因為我才受的傷,如果不看到你處理好傷口,我真的會睡不著。”溫軟頓了頓,然後挺直了背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我給你處理好傷口立馬消失!”

韓遇默了半晌,雙手插兜,站姿有些懶散。他嘴角微勾,輕挑眉頭看著公寓揚了揚下巴說:“所以你打算三更半夜和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

這副輕佻的嘴臉若換作別人大約是猥瑣的,但偏偏放在韓遇身上卻好看極了。

溫軟眨眨眼,“可你是警察呀。”

韓遇黑臉,他是警察難道就不是男人了嗎?而且犯罪與職業無關好不好,這家夥的防範意識也太低了。

“因為是你,我才不怕的。”溫軟忽然輕聲開口,眼睛明亮坦誠地看著韓遇。

韓遇怔然,不是因為他是警察,而是因為他是他,所以她才不怕嗎。這丫頭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