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父家中本就小有資産,在陸微三歲那年,他下海經商,憑借自己的能力和家庭的幫助很快開辦了全國連鎖的裝潢公司,資本累計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建陸裝修的名號就打遍了大江南北。

原身的丈夫走得早,她便憑借自己的努力開起了一家燒烤攤,後來存夠了錢在巷子裡開了家秋秋燒烤,生意還算可以。

但兩方的家境、教養差異,讓兩個孩子天差地別,陸母是個家庭主婦,她生活的全部就是照顧她的大兒子陸行和女兒陸微,打小,她便把孩子送去學特長、上補習班,後來先後把兩個孩子送出國留了學。

盧思則不同了,燒烤攤的備菜經營一直只有單靜秋一個人,她從盧思還小時便把盧思背在身後,帶著她出攤,後來盧思大了點,有了燒烤店,便把盧思放在店裡寫作業,她經營店鋪,別說什麼補習班了,就連她的作業單靜秋也看不懂。

但盧思也還算爭氣,她自小就知道只有讀書才能找到出路,很是用心學習,順利的考入了b城大學,學的室內設計專業,於是畢業以後她憑借自己的專業進入了建陸裝修公司當了個設計師。

盧思獨立接的第一單便是陸母表妹家的裝修,見了盧思的陸母表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盧思長得幾乎是和陸母年輕時一模一樣,有些疑惑的她沒忍住好奇,試探地問了問對方的生日,發覺與韓微正是在同一天後心下有了個可怕的猜測。

她思前想後,覺得不能瞞著,萬一她的設想是真的呢?於是她便跑到陸家和陸父、陸母說了這事,當然在一開始是肯定沒當回事的,畢竟這種看起來就不太靠譜的事情誰會放在心上呢?

可不知道為何,陸父這心就是放不下,他想來想去還是去查了查,結果這一查疑惑就更大了,因為這兩孩子甚至還是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的,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陸父也不可能放過。

剛好陸微回國,陸父拉著一家人去做了個家庭體檢,其實是偷偷託了關系順便做了個親子鑒定,出來的報告上清清楚楚地寫著,他和陸微半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陸父沒有那麼多感性,他只覺得他們的孩子總是得認回來,他便同陸母把這事交代得一幹二淨。

可要知道,此時兩個孩子可都已經畢業了,都快成家立業的年紀也已經談不太上什麼跟誰不跟誰了,便在陸父的安排之下,兩家人坐到了一起把這事給說了個清楚。

原本在陸父看來,這抱錯孩子的事情隔了二十多年也沒地方去追究,事已至此只能接受,那孩子也大了,以後兩邊父母她愛去哪去哪,至於他們的親生女兒盧思,他也肯定不會虧待,這兩個女兒他會一視同仁,有陸微一份的也會有盧思一份。

可這事情啊,就壞在了陸母身上。

陸母是個非常感性的女人,她作為家庭婦女人生的幾乎所有精力都是投注在陸行和陸微兩個孩子身上,從他們的衣食住行到點點滴滴,無不是她操持的,正因為投注的精力之大,對兩個孩子的感情也分外深刻。

從剛見面開始,她便排斥盧思得厲害,她覺得都已經換了二十多年,雖然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可也沒有什麼感情,更別提盧思的粗俗了。

當然,這個所謂的粗俗可半點怪不上盧思。

她生長的環境就是跟著她媽賣燒烤,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每天扯著嗓門叫賣、收拾,她媽也不是什麼溫柔夫人,只是個普通女人,她也就生成了普通的樣子,和陸母心中的標準女兒肯定是天差地別。

這樣子一展現出來,那可就像被引爆的炸彈,炸了,原本想說就聽從陸父的安排各自過各自生活的她,突然怨恨了起來。

她從小過的是什麼日子呢?

小時候媽媽存錢買店,買了店存錢買房,買了房每月還貸……其實燒烤店的生意並不算差,可是為了保證那些,她們倆母女一直過得異常的拮據。

她曾在讀書時在日記裡寫道,她的童年活得就像一條狗,每天被媽媽用繩子在腰上打個結,系在燒烤攤旁邊,因為人多怕丟。後來大了,每天待在燒烤店裡,到了飯點就吃燒烤或者拿著兩三塊錢出門打點飯菜。就像養狗一樣,只要給吃的便能過下來。

她小學時,曾遭受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校園欺淩。

她常年待在燒烤店,身上總有股很重的香料味道,再加上母親也沒空為她打理生活,小時候的她過得很糙。也因此,她曾被選為了欺淩物件,他們手拉手繞著她,喊她賣燒烤的孩子,說她身上都是燒烤味……後來發覺她每天回家掉著眼淚洗衣服的母親到學校和老師吵了一架後這事情才慢慢平息。

稍微大點了呢?

她身邊的同學一個兩個都上起了什麼輔導班,有些家裡條件好的已經籌謀著去考託福雅思、準備出國的事。

而她只能咬著牙自己一個人埋頭拼了命的學,畢竟一兩個小時就要大幾百的輔導費對她家來說不算輕松的事。

上了大學,選專業的時候,她也想像有的同學那樣,說他們追求夢想,想學什麼考古、文獻……她從小到大就只知道,她想學賺錢多的專業,於是她選了設計。

讀大學期間,凡是假期她一定會出現在燒烤店裡幫忙,上學的時候就在學校周邊做點兼職,少從家裡拿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