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開著冷氣,卻覺得室內的溫度宛若赤道。

“鬆手!”方至孝的聲音暗啞,他拽著腰部的浴巾邊緣,與另一邊的力道抵抗著,他的額角流下不知是汗珠還是水珠,順著臉頰一直滑下脖頸。

“不松!”惟依執拗的看著方至孝,她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看!

“惟依,不要讓我生氣!”方至孝隱忍心頭燃燒的不知是怒火還是慾火的火焰,瞪著眼睛看向她無辜的雙眼。

“至孝哥,我還是不是你的妻子!”惟依哽咽著聲音說道,她現在才突然發現,方至孝對她的態度似乎並不是一個丈夫對妻子的態度,這讓她大感失望。

方至孝被惟依的這句話驚住了,他一時間有些錯愕,可是他仍是抓著浴巾不放,他有他的堅持,不容打破!所以,他很快恢複了神色,不再看向惟依,垂眸道:“惟依,原諒我,我現在做不到!”

“那什麼時候可以?”惟依放開了手,卻見方至孝很快轉過身,一把推開浴室的門,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留給她的只有一個無言的背影。很快,浴室的門關上了,她連他的背影也看不見了。

從那天開始,方至孝和惟依分居了!

方至孝仍睡在他自己的床上,而惟依卻沒有再和他同床,她回到了她自己的床上去睡。兩個人的關系第一次陷入了冷戰,這讓別墅中的人都跟著一起擔憂起來,他們都奇怪那對本是如膠似漆的情侶為何會變成這樣。

盡管如此,太陽還是照常升起,日子還是照常在過。

方至孝每天仍是和惟依一起共用早餐和晚餐,卻都是各自默默的吃飯,沒有再像往日那般親暱的互餵食物。惟依不再向方至孝露出笑臉,方至孝也多數情況下都不去看她,兩個人都刻意在保持距離。

好在白日裡,惟依多數時間都在學校,她可以用緊張的學習來填補內心的失落和空虛。而方至孝則是把所有的不愉快都發洩給了他的集團,令集團上下人人自危,總裁突然的嚴苛讓他們有些受不了,都去求助副總裁顧鳴謙。

顧鳴謙則是無奈的很,他想問方至孝原因,方至孝卻說:“這樣不是很好麼,所有人都覺得你比我好。”

“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可不想成為城門旁的池魚!”顧鳴謙苦笑著推了推眼鏡框,他遲疑的問道:“是不是因為惟依,你才這麼不痛快?和她鬧別扭了?”

“也許是物極必反吧,太甜蜜了總有覺得膩的時候。”方至孝無所謂的說道。

“這麼快就膩了啊,好像還沒到一年吧!”顧鳴謙故作驚訝。

“鳴謙,其實我真的很煩!”方至孝毫不掩飾他內心的煩躁。

“大哥,每個人都不好過。”顧鳴謙收斂了之前戲謔的表情,他嚴肅的說著垂下眼眸。

“吳寇兒不知道對惟依說了什麼,惟依自從回國以後,越來越不安心了。她對我的佔有慾越來越強,我有些招架不住。本來計劃好的事都要被破壞,我真的很擔心,惟依的思想被吳寇兒影響太深。”方至孝正在透過惟依的表現,往她心中的深層次去猜想,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惟依的恐懼情緒,可是他卻無能為力。

“大哥,真的只是因為吳寇兒麼?還是大哥的心理在作祟?”顧鳴謙笑著說道,他的笑容讓方至孝很不悅。

“我的什麼心理?”方至孝明知故問,卻硬要讓顧鳴謙把窗戶紙捅破了。

“不是我說你,大哥,你是不是顧慮的太多了呢?惟依已經成年了,想要做成年人的事也未嘗不可吧。盡管她還在上學,又有什麼問題呢,做好措施就行了!你們何必因為這點小事,鬧不愉快呢!”顧鳴謙說的理所當然,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方至孝很無語。

“我不會拿惟依的幸福開玩笑!我還沒有正式和她結婚,我……”方至孝欲言又止,他突然發現那個埋藏在他心底深處的原因,是難以啟齒的,也是他最怕面對的。

“大哥,這些都不是理由吧,呵呵。哎呀,咱們都是男人嘛,就要放開一點,不要像老處女一樣,扭扭捏捏,只會讓人笑話!”顧鳴謙露出了他身為男人的本性,這個時候他的確更像一個顧家的男人了,和他那兩兄弟一個樣。

“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擔心,我真正擔心的是如果惟依記起十年前的事,她是否還願意和我在一起,我真的不能確定!”方至孝低聲說出的話,令顧鳴謙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他這才明白方至孝的苦心,卻是再難調侃他。

“有時候,我只當這是一場夢,夢裡是甜美的,可是夢終究有清醒的一天。等到夢醒時分,殘酷的現實又要如何面對!如果我真的和惟依有了夫妻之實,我必然要承擔一切的後果,而我最承受不來的,就是和她分開!”方至孝雙手掩面,他聲音裡透著濃濃的絕望。

顧琉溪說,真相大白之日就是她回國之時。而惟依卻是,真相大白之日就是她離開之時。這一點,方至孝太清楚不過了。如果註定了她會離開,深愛如他,他會讓她清清白白的離開,讓她有機會尋找屬於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