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六月,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外面烈日炎炎,只要稍微動彈一下就是渾身的汗。

蕭北沐走了一路,早已是大汗淋漓。

可山洞之中,卻是十分陰涼。

胡星兒在山洞裡鋪了一個爬爬墊,帶著小睿兒在上面做遊戲。

時而給他唱兒歌,時而陪他做益智小遊戲,好不悠閒自在。

他遠遠的看著,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捨破壞這份靜謐。

倘若睿兒只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有這麼一個帶著他玩的孃親,一定會生活的很幸福吧。

遠處的一大一小玩的正歡,胡星兒銀鈴似的笑聲在山洞裡迴盪著,再沉悶的心情也能被這笑聲感染。

笑得正歡的睿兒看到了站在洞口邊的蕭北沐,他的笑聲沒有停止,只是用手指了指蕭北沐所在的地方。

胡星兒狐疑的轉過頭,臉上尚未褪去的笑容狠狠撞進了蕭北沐的心底。

二人離的有些遠,遠到剛好能看到對方的表情。

但,即使是這樣,他也能看出那姑娘的不同之處。

之前她的眉目間總帶著愁色,說不出話只能靠手比劃的時候,這抹愁色就會愈發濃郁。

如今她的臉上只剩下燦爛的笑,以及見到他時的詫異。

胡星兒自然詫異,她沒想到蕭北沐回來的這樣突然,又這樣悄無聲息。

斜爬在臉上的那條三指寬的傷疤還在,只是結痂已經完全脫落,只剩下駭人的疤痕。

臉上的胡茬已經長的很長,更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

看胡星兒楞住,蕭北沐扯動了臉上的傷疤,微微笑了一下。

慢慢往前走去,一大一小臉上的神色也逐漸清晰。

睿兒從爬爬墊上站了起來,邁著小短腿撲進了胡星兒懷裡。

將頭埋在她的肩膀處,不去看蕭北沐。

胡星兒則將他接了個滿懷,一雙明眸不曾從蕭北沐的臉上移開半分。

二人相視良久,她彷彿又變成了那個說不了話的小啞巴,半天沒找到自己的聲音。

“星兒,我回來了。”蕭北沐帶著笑,輕輕說到。

一雙虎眸緊緊的盯著那一大一小,這段時間他被宸日那邊的事絆住腳步,遲遲未能趕回來。

回落日山的路上,他無數次想過星兒或許已經帶著睿兒離開山洞,去人多的地方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