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星兒聽到有人說話,回頭看過去。

遠遠的,一個人扛著一捆柴走了過來。

扛柴的人是村裡的一個伯伯,姓趙。

村裡的人素來都叫她小啞巴,從她記事起都已經十幾年了。

胡星兒尷尬的朝他笑了笑,追著蕭北沐的腳步往前小跑了幾步。

“這小啞巴,就算是回門也不應該晚上回啊,而且這日子也不對。”

見她跑走了,扛柴的人疑惑的說道。

或許是見胡星兒走的太慢,蕭北沐不耐煩的轉過身來催促她。

他說的什麼扛柴的老趙沒聽清,但他清楚的看見了那張臉。

“蒼天勒,這胡奎真不是人啊,居然把小啞巴嫁給這麼醜的人。”

老趙倒吸一口冷氣,罵罵咧咧咧的說道。

不怪他念叨,蕭北沐那張臉實在是太嚇人了。

一條又寬又長的傷疤爬在他的臉上,身上的煞氣很重,一看就不是善類。

“小啞巴讓這一家人嚯嚯的,真是太慘了。”

老趙搖了搖頭,扛著柴跟了上去。

胡奎家裡,胡星兒的弟弟胡勝正抱著一個雞腿啃的滿嘴都是油。

“勝兒慢點吃,娘這次買了很多雞,夠你多吃幾天了。”

看著兒子吃的這麼香,蘇氏笑呵呵的說道。

胡勝哼哼了一聲,繼續啃著雞腿。

他坐在窗邊,忽然看到外頭有人進來了。

“娘,來人了。”

胡勝將裝著雞的大土缽往桌子下頭一塞,用袖子抹掉了嘴上沾的油。

“誰啊。”

蘇氏也幫著他把土缽用布蓋好,生怕來人見到他家在吃雞。

從他家破舊院門裡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家昨天剛嫁出去的小啞巴。

胡家的閨女都沒有正經的名字,從上至下,大丫二丫三丫。

當然了,這原本是父母和長輩的叫法。

可在最小的胡勝嘴裡,三丫胡星兒就直接變成了胡啞巴。

偶爾開心的時候,也會叫上一句三姐,不過這種時候少之又少。

“你們怎麼來了,這還沒到回門的時候啊。”

落日山的規矩,出嫁的女兒三日之後回門。

這回門的時辰也有講究,天剛亮就得出發,到孃家不能過午時。

眼下別說是午時,吃晚飯的時辰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