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子看著荷包抬腿就要追,哥幾個連忙攔住他,老磨急的直嚷嚷,“你說你傻不傻?人家閨女把錢給你,不為別的,人家不就想圖個心安理得嘛!”

孫樹國也跟著勸道,“你反過來想一想,如果哪天於苗做個買賣,不讓你掏錢,還幹給你錢,你能踏實的把那錢裝兜裡嗎?”

小孟出主意道,“這樣吧!咱們現在急需用錢,人家於苗也說了,她是入股,不是白給咱們的,等買賣做成了以後,咱們多分她點錢唄!也不是啥大事兒。”

哥幾個埋汰鋼子,說他太大男子主義了,時間長了,於苗該有壓力了,不如就按小孟說的辦吧!

鋼子尋思來尋思去,好半天才咬咬牙說道,“好吧!只這一回。”

老磨拍拍鋼子的肩膀,安慰道,“老爺們拿媳婦的錢不磕磣,拿了錢之後,賺不來錢給媳婦花,才磕磣呢!”

鋼子聞言,心中更加堅定了那個想法,他將來一定要賺到好多好多的錢讓於苗胡花,他要讓她過上最舒服的好日子......

多年以後,這個荷包被鋼子藏在他家的保險櫃裡,任誰想看一眼都不行,他把它視為生命中最寶貴的禮物,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情。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週末,哥幾個在農貿市場裡擺攤,大家的熱情都很高漲,於苗、鋼子他媽、老磨他媽、孫樹國他媽和洪偉他媽全跑來幫忙了,只有小孟他媽沒來,那女人平時懶慣了,像這種出力氣的事情,她才懶得管呢!倒是小孟他爸屁顛屁顛地跑來了,一通忙前忙後的,熱情老高漲了。

周圍圍觀的群眾們老多了,大家都覺得很新鮮,可是,又怕是黑貨沒人敢買。

這下子把哥幾個急壞了,這可咋整?

最可氣的是,還有幾個嘴很厭惡的女人,閑得沒事幹又開始編瞎話了,她們覺得只有這樣做,才能顯示出她們的聰明和智慧。

這幫女人,賊討厭!自己還不覺悶!

她們說鋼子賣的布頭,是從黑市裡倒騰出來的外國貨,上面沾滿了帝國主義的細菌,大家千萬別買,萬一染上病菌,啥藥都治不好......

這幫女人的話,讓哥幾個的老媽們異常氣憤,她們跑去找那幫女人理論,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會她們,說你們的兒子,你們當然說好啦!搞不好是聯合起來騙我們的,我們才不會上當呢!

鋼子氣急眼了,跟哥幾個說,“這幫老孃們,閑的沒事幹,跑到咱們這瞎扯淡來了,咱們不能讓那幾張臭嘴,壞了咱們的買賣。”

老磨出主意說,“要不咱們去請楊廠長吧!他的話指定比我們管用。”

鋼子搖搖頭,“不行!這批布頭是楊廠長對我們的特殊照顧,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還是再想想別的法子吧!”

於苗站在一旁,默默地聽著他倆的對話,對鋼子維護楊廠長的做法很支援,左右邪不能勝正,活人總不能讓尿給憋死。

他們這正說著話,鋼子媽走過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和老姐妹們商量過了,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削她們一頓。”

鋼子媽講話的語氣,頓時讓大夥想起了坤子,和他幹仗罵人時的架勢一模一樣,哥幾個不禁感嘆,果然是有其母才有其子啊!

鋼子‘噗嗤’一聲樂了,“媽!您要是真這麼做的話,那我們就真成她們口中的反面角色了,您和我大姨們還是歇歇吧!別跟著瞎搗亂了。”

鋼子媽生氣了,“啥叫瞎搗亂吶?今天一天沒開張,一會市管會的人來收稅錢,我們拿啥給人家?”

哥幾個在一旁勸道,“大姨,這您就不懂了吧!咱們這叫先賠後賺,一會兒,我們哥幾個好好商量商量,指定能想出好辦法來。”

鋼子媽一撇嘴,“就你們這幾個蒜頭腦袋,能想出啥好法子來?讓你們吃還行。”

鋼子媽的話,把哥幾個噎的‘嗝嘍嗝嘍’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旁邊,於苗站在那裡光聽著,一直沒敢吱聲,她心裡很怕鋼子媽,自打她今天一來,就嫋悄地躲著她,生怕她哪裡做的不好,再惹得鋼子媽煩她。

實際上,鋼子媽也是一樣,她心裡很煩於苗,連正眼都不瞧她,可小兒子說,於苗是大股東,她出的錢最多了,鋼子媽一聽這話沒轍了,人家是大股東啊!這要擱在過去,人家才是這筆買賣真正的大老闆,所有人都得聽她的呀!

鋼子媽心道,為了顧全大局,暫且先跟她和平共處。

於苗左思右想,嚅囁了半晌,才柔聲道,“大姨,我想到一個法子,還得勞煩各位大姨們幫幫忙,您看行不?”

鋼子媽撇了於苗一眼,一副大義凜然樣子,豪氣地說道,“只要能救活咱們的買賣,讓我們幹啥都行,你說吧!”

於苗乖巧地笑道,“咱們拿上幾塊好看的布頭,回家做幾身新衣服,明天都穿著來,讓大家看看到底有沒有病菌......”

哥幾個聞言,頓時一片叫好聲,“這個辦法好!咱們自己都穿了,誰還敢瞎嘚啵呀?謠言不攻自破!”

鋼子媽心思一轉,微微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著,“沒準還真行......”

當即,口說不如實幹,心動不如行動,大家又是一通忙活。